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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员室的窗棂滤进薄雾般的晨光,霍锡辙的办公桌一尘不染,砚台边搁着半卷《诗经》,书页间夹着晒干的木樨花。白芷垂首立在桌前,目光落在自己洗得发白的袖口上——那里沾了块墨渍,是今早抄书时走神蹭上的。
     34;可是身子不适?34;霍锡辙推来一盏清茶。他的声音像他袖口的竹叶纹般清雅,连斟茶时瓷盏相碰的声响都极轻,仿佛怕惊了谁似的。
     白芷摇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包系带。四哥从前教她打绳结时说过,活扣要留三分余地,才不至于困住自己。可她现在只觉得满心都是死结。
     34;学生只是昨夜温书迟了些。34;她屈膝行礼,鬓角的碎发随着动作滑落,恰好遮住微红的耳尖。
     霍锡辙没有立即接话。他取出手帕覆在砚台上,吸去昨夜残墨——这动作让白芷想起四哥擦枪时的专注。可霍锡辙的指尖是文人特有的修长,连骨节都透着温润,与四哥虎口的枪茧截然不同。
     34;《滕王阁序》背到哪一句了?34;他突然问。
     白芷一怔。这是上月国文课的功课,霍先生竟还记得。她轻声答:34;落霞与孤鹜齐飞。34;
     34;秋水共长天一色。34;霍锡辙自然地接了下句,眼角泛起细纹,34;你总把39;鹜39;字写成39;骛39;。34;他翻开她的作业本,指着某页的朱批,34;但上月小考时改过来了。34;
     白芷攥紧了衣角。她没想到他连这样细微的进步都记得。
     窗外传来女学生们的嬉笑声,隐约夹杂着34;霍先生34;三字。

第39章 信笺[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