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
卯时的晨光刚漫过窗台，吕子乔趴在账桌上奋笔疾书，墨锭在砚台里磨出的声响混着远处更夫的梆子声。草纸上歪歪扭扭写着：34;芙蓉如面柳如眉 ——34; 他咬着笔杆转圈，袍角扫翻了盛着隔夜茶的茶碗。
34;你那纸上写的啥？34; 曾小贤叼着半块烧饼冲进来，袖口还沾着昨夜煮蟹的油渍。
吕子乔慌忙用镇纸压住纸角，说：34;没啥，真的，啥都没写！34; 手指却在 34;排山倒海也倾颓34; 的 34;颓34; 字上蹭出墨团。
34;就是它啦！34; 曾小贤指尖如电，抢过草纸就往怀里塞，34;谢谢啊！34; 裤腰带上的铜钱串叮当作响。
34;你你你想干什么？34; 吕子乔追出半步，袍摆勾住了条凳腿。
34;上茅房！34; 曾小贤晃着草纸奔向后院，34;昨儿吃完蟹又喝凉水，这一晚上给我闹的......34; 草纸上 34;芙蓉34; 二字在晨光中忽隐忽现。
吕子乔跌坐在地，抓起另一张草纸急写：34;门外无人问落花 ——34; 笔尖戳穿纸背，34;落花，落花，落完花落什么呀？34;
胡一菲端着空碗从厨房转出，头巾上还沾着面粉：34;落果子呗，写啥呢？34;
34;没啥，写着玩儿呢。34; 吕子乔慌忙团纸，却把刚写的 34;化作春泥更护花34; 揉成纸团掉在地上。
大堂
胡一菲将描金盒子往桌上一放，尖利的褐黄色物体滚出来，在桌面上砸出闷响。陈美嘉捏着鼻子后退三步，木屐踩扁了地上的纸团。
34;呃...... 子曾经曰过，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34; 吕子乔趴在桌边端详，眼镜滑到了鼻尖。34;知知知，知知知，你当是闹耗子呢？34; 胡一菲的擀面杖敲得桌子咚咚响。
34;哪儿闹耗子？34; 陈美嘉惊得跳起来，裙角扫翻了醋坛。
34;瞧把她吓的，34; 胡一菲戳着榴莲尖刺，34;我说子乔呢，白念了那么多年书，啥都不知道。34;
34;谁说我不知道啊？34; 吕子乔挺了挺佝偻的背，34;这个东西，学名叫作...... 根雕。34;
34;根雕？34; 郭佟二人同时凑近，榴莲的怪味让胡一菲的头巾都在发抖。
34;也就是用植物的根茎，雕刻而成的艺术品。34; 吕子乔的手指在刺尖上比划，34;啥植物能长出这种根茎来啊？34; 陈美嘉的银镯碰到榴莲壳，发出暗哑的声响。
34;那种植物，学名叫作......@!%！34; 吕子乔突然拔高声调，34;说了你们也不知道，这是外国植物，还没有汉文的译名。34;
胡一菲摸着下巴：34;喔，那你刚说的艺术品，是啥意思？34;
34;这个艺术品，就是艺术家创作出来的作品。34;
34;废话，34; 陈美嘉翻了个白眼，34;她问的是，这件东西包涵着什么意思？34;
34;具体涵义，我也不太清楚，34; 吕子乔的指尖蹭着胡须，34;但是，根据我多年以来的审美经验，我认为，这件作品是在表达一个 39; 仁39;！34;
34;什么人？34; 胡一菲的木簪差点掉下来。
34;不是男人女人的人，而是忠孝仁义的仁！34; 吕子乔猛地一拍桌子，34;两位请看，首先，这是个圆的，正所谓天圆地方，这个圆呢，就代表了天，老子曾经曰过，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34;
34;那应该叫 39; 不仁 39; 啊？34;
34;所以才有这些毛刺！34; 吕子乔指着榴莲尖刺，34;不是不仁，就成了仁！34;
陈美嘉抱起双臂：34;这要能成仁，那桌椅板凳不是更仁？34;
34;我还没说完呢，34; 吕子乔绕着榴莲踱步，34;你再看这个刺，说明什么呢？34;
34;哎呀，你就一口气说完吧。34; 胡一菲的帕子在鼻子前扇个不停。
34;你得容我想想 ——34; 吕子乔突然踢到煤铲，34;我是说，容我想出更确切的表达方式，这些刺，又尖又硬，拿来当武器，一定是天下无敌，有句话叫 39; 仁者无敌 39;，倒推回来 —
第223章 胡掌柜喜获臭榴莲二[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