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息怒!袁阁老绝无此意!此乃忧心国事,一时情急失言!”
孙承宗见势不妙,立刻上前一步,巧妙地隔开两人,对着朱启明躬身一礼,又转向袁可立,语重心长:
“袁公!陛下赐座,实乃体恤功臣!将军所为,皆是为我大明社稷力挽狂澜!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策啊!我等阁臣,当同心戮力,共度时艰,岂能因小节而废大义?”
朱启明看了孙承宗一眼,又瞥了一眼面色铁青的袁可立,眼底的笑意敛去。
他轻点下颌,算是给了孙承宗面子,也给了袁可立一个台阶。
毕竟,这些阁老是他亲手提拔,不宜做得太过。
“元辅所言甚是,国事为重。”
朱启明语气恢复了寻常的平静,仿佛刚才那番刀光剑影的交锋从未发生。
他转向毕自严,招呼旧友般随意:“毕阁老。”
毕自严立刻躬身:“下官在!”
“户部核算的条陈,今日午时前,劳烦送到本督行辕。”
朱启明语气轻松,仿佛吩咐一件寻常小事,
“那笔抄没,怎么花在刀刃上,让它们生金蛋,养军安民,修河利工,本督想听听户部的独到见解。每一两银子,都得对得起陛下,对得起百姓。”
“是!下官遵命!条陈定当准时奉上!”
毕自严忙不迭应下,心头反倒一松,至少方向是明确的。
“李阁老。”朱启明目光转向李邦华。
李邦华肃立:“请将军吩咐!”
“兵部立刻行文九边及陕、豫各镇,”
朱启明语气带着振奋,
“告诉他们,陛下的恩典到了!饷银,即日解送!银子,本督给他们凑齐了!”
他话锋一转,笑意微敛,语重心长,
“李阁老,你得把话递明白:陛下和朝廷,没亏待将士们。拿了银子,就得好好办差。要是再让流寇坐大,或者兵痞横行、畏敌如鼠……"
"那本督的南山营,少不得要替朝廷去‘看望看望他们,帮着‘整肃整肃军纪。明白吗?”
李邦华心头一紧,躬身应声:“下官明白!定当严令申饬各镇,务必恪尽职守,不负皇恩,不负将军厚望!”
“范阁老。”朱启明最后看向范景文,“工部的担子也不轻啊。”
范景文精神陡振:“下官听令!”
“银子到了工部手里,就得变出东西来。”
朱启明指尖轻叩桌面,
“修河工,堵的是溃堤,更是民心的口子;造军械,造的是刀枪,更是边关将士的胆气!工匠、物料的名册,提前备好,本督得空要瞧瞧。此二事关乎社稷根本,范阁老务必亲力亲为,盯紧不放。”
“将军放心!下官回去立刻督办!河工军械,绝不敢有半分懈怠!”范景文郑重承诺。
最后,朱启明的目光才落回那个此刻似苍老了十岁,面色灰败的袁可立身上。
那眼神不再有之前的锋芒,而是带着一丝悲悯的洞察。
“袁阁老……”
朱启明的声音低沉下来,满脸诚恳,
“你的清名直声,朝野皆知,本督,是极其敬重的。”
袁可立茫然抬眼,浑浊的眸中闪过错愕与复杂。
“本督行事,或许在袁公看来,是离经叛道了些。”
朱启明微微摇头,语气平静如述事实,
“可袁公啊,你想想,那些巨额赃款追回来了,通敌的硕鼠挖出来了,边关将士的饷银有着落了,河工军械的钱袋子也鼓了……”
他双手一摊,
“这些实实在在的东西,难道不比那些虚无缥缈的‘物议,更能稳住这大明的江山,更能让天下百姓少受点苦吗?”
他顿了顿,看着袁可立变幻不定的神色:
“袁公心中若有块垒,回去尽可写出来。本督等着拜读。只是,也请袁公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当此危局,我们是该守着祖宗的旧例,眼睁睁看着这艘大船漏水沉没?还是该……壮士断腕,刮骨疗毒,先把它救活再说?”
说完,朱启明不再理会袁可立那复杂难言的神情,对孙承宗温和地点点头:“元辅,这里交给你了。”
朱启明说完,便欲转身离开。
“将军留步!”孙承宗急声开口,语气微带紧张。
朱启明脚步一顿,面具微偏:“元辅还有事?”
孙承宗上前一步,躬身道:“将军,晋商一案,功勋卓着。然内阁职责所在,关乎国帑收支,还需明晰最终所得实数、解运章程及后续支用去向,以便户部造册,统筹安排。”
他看向毕自严。
毕自严硬着头皮上前一步:
“将军明鉴!外间盛传查抄所得逾五千五百万两之巨,户部上下皆翘首以待!"
"不知此款现银几何?田产商
第199章 雁过拔毛,鸡蛋过手轻四两![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