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深处,阴冷潮湿。
空气里尽是霉烂、血腥和绝望的味道。
唯一的光源是墙壁上那盏昏黄油灯,跳动的火苗将人影拉扯得扭曲变形,如同狱中囚徒破碎的灵魂。
徐光启独自坐在冰冷的草席上,身上还穿着那件被捕时仓促套上的居家道袍,如今已是污秽不堪。
他花白的头发散乱,往日睿智平和的眼眸深陷,布满了血丝,却仍努力维持着一种士大夫的尊严。
镣铐沉重,但他努力挺直着脊背,口中无声地默诵着经文,试图从信仰中汲取温暖和力量,对抗这无边的黑暗与冤屈。
脚步声。
由远及近,清晰而稳定,打破了死寂。
牢门铁锁哗啦作响,被缓缓推开。
徐光启抬起头,浑浊的目光投向门口。
当看清来人的面容时,他深陷的眼眶中猛地爆发出难以置信的、近乎狂喜的光芒!
“陛……陛下?!”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行礼,却因镣铐和虚弱而踉跄了一下,“老臣……老臣叩见陛下!陛下圣驾亲临……可是……可是案情已明?”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期盼,甚至带上了一丝哽咽,仿佛看到了绝境中的唯一曙光。
崇祯站在牢门前,身上披着一件厚重的黑色斗篷,遮掩了身形,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复杂。
他看着昔日敬重的师傅沦落至此,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和怜悯,但更多的,是一种卸下了千斤重担后的疲惫与平静。
他没有立刻回答徐光启的问题,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徐师傅……且安坐吧。”
这个称呼和语气,如此的疏离和生硬,让徐光启心中的狂喜瞬间冷却了一半,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依言缓缓坐下,目光却紧紧锁在崇祯脸上,试图从中读出些什么。
“徐师傅,”崇祯的声音很轻,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近日……朝中发生了许多事。”
徐光启的心中一沉,他艰难地开口:“老臣身陷囹圄,于外间事,一无所知。可是,又有边患?或是流寇……”
崇祯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目光躲闪,不敢直视徐光启的眼神:“非是外患,亦非流寇。是……是关于,皇兄。”
“皇兄?”
徐光启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陛下是指……大行皇帝?”
他心中疑窦丛生,陛下为何突然提起早已驾崩的天启皇帝?
“皇兄,他……”崇祯顿了顿,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终于将目光转回,直视徐光启,一字一句地说道:“其实,他并未龙驭宾天。”
“什……什么?!”
徐光启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圆瞪,怀疑自己是否因饥饿和煎熬出现了幻听,“陛下……您,您说什么?这怎么可能!先帝龙宾归天,天下皆知……”
“朕起初亦不敢相信。”
崇祯摇头苦笑,
“但确是如此。皇兄这些年,一直在暗中襄助国事。"
"年前京畿危局,亦是皇兄亲自出手,力挽狂澜。朱启明,徐师傅知道吧?他就是假死归来的皇兄!”
朱启明!天启皇帝?假死?
徐光启彻底懵了,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这颠覆性的信息。
他张着嘴,半晌才讷讷道:“天佑大明!此乃,此乃江山之幸!可是陛下,这与此间……”
他下意识地晃了晃手上的镣铐,不明白这与他有何干系。
崇祯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闪过一丝愧疚。
他微微挺了挺本就笔直
第218章 徐师傅,何事如此激动?[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