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大太监匆匆进来,手里捧着个小盒子:“陛下,杨姑娘从普惠园派人送来的,说是孩子们种的第一茬薄荷,晾干了泡茶。”
皇上打开盒子,清苦的药香混着龙井香飘出来。他捏起一片干薄荷叶,放在鼻尖闻了闻:“去年这个时候,甘州府的药局还被贪官占着,普惠园的孩子连饱饭都吃不上。如今呢?薄荷能泡茶,账本能结余,这就是实打实的好处。”
他把薄荷盒子推给陆锦棠:“明日早朝,你把这薄荷分下去,让那些说风凉话的大人也尝尝。告诉他们,这是普惠园的孩子种的,一分地收了十二斤,卖了三十六文钱,都记在小石头的账上——让他们说说,这钱来得该不该,这账算得该不该。”
陆锦棠捧着薄荷盒子,只觉得那清苦的香气里,藏着比金粉更亮的光。
她忽然明白,皇上要的不是斩尽杀绝的反腐,而是让这药香、这账本、这孩子们的笑声,一点点盖过贪腐的腥气。
早朝时,当陆锦棠把带着药香的薄荷叶分到官员手里,有人皱眉,有人不屑,却没人敢再说“学算账是贪利”。
因为谁都知道,那三十六文钱里,藏着比任何大道理都有力的东西——那是普通人对“清清楚楚过日子”的念想,是扎在泥土里,谁也拔不掉的根。
……
入秋的西北开始落雪,苏晚裹着军眷送的棉袄,站在凉州药局的院子里,看着被砸烂的药柜。木板上的“当归”二字被劈得粉碎,地上散落着被踩烂的药包,空气中弥漫着苦涩的药味和酒气。
“是李乡绅的侄子干的。”张嫂子红着眼圈,手里攥着被撕烂的账册,“他说我们查账查到他头上,是39;乡野妇人多管闲事39;,带着几个地痞砸了药局,还......还抢走了这个月的药钱。”
苏晚捡起一片被踩扁的甘草,指尖被冻得发僵。
李乡绅是最早支持药局的人,如今他侄子闹事,明摆着是有人在背后挑唆——那些被断了财路的旧势力,总在找机会反扑。
“账册还能补吗?”她问。
“普慧园的小梅子帮着抄过一份备份,在......在我炕洞里藏着。”张嫂子抹了把泪,“只是李乡绅被他侄子气得吐血,如今躺在家中,那些原本观望的乡绅,怕是更不敢出头了。”
苏晚望着墙外的风雪,忽然想起陆锦棠说的“风雨”。
她原以为甘州府的事了结,就能安稳走下去,却忘了根须在土里生长,总会碰到石头。
“备马。”她转身往屋里走,“我去李乡绅家。”
李乡绅的土炕上,老头咳得直不起腰,看见苏晚进来,浑浊的眼睛亮了亮:“苏姑娘,是我对不住你......家门不幸,出了这等败类......”
“李伯,您还记得当初为何要帮药局吗?”苏晚坐在炕边,给老人掖了掖被角,“您说您儿子十年前戍边,得了风寒,就是因为没药治才没的。您说不想再让别的军眷尝这滋味。”
老头的眼泪淌在皱纹里:“可如今......”
“如今更要撑下去。”苏晚从怀里掏出小梅子抄的备份账册,“您看,这账上记着,您捐的那两亩药田,收了八十斤柴胡,救了二十三个戍卒的命。这不是闲事,是积德的事。”
正说着,门外传来马蹄声,是陆锦棠派来的人——那位曾在甘州府立功的医科进士,带着两个御史,顶着风雪赶来了。
“苏姑娘,陆大人说,凉州的事,不是药局的事,是天下的事。”进士捧着公文,雪花落在
第125章 朝堂上的药香[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