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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改道令,丝不断[1/2页]

开局上海滩:我以商道破危局 枫枫疯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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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承砚捏着翡翠蚕佩的手微微发紧,夹层里的信纸还带着闽南晨露的潮气。34;改道暂缓34;四个字在指腹下凸成一道梗,像根扎进肉里的蚕丝——他太明白这四个字背后的分量。
     闽南那边定是察觉到了网,才会宁肯暂缓也不愿暴露。
     34;若雪。34;他抬眼时,正见苏若雪端着茶盏跨进门,青瓷盏沿腾起的白雾模糊了她眼角的泪痣。
     34;我要你以商会财务名义,往宁波、温州、台州三地各拨五千大洋春茧专项补贴。34;顾承砚将翡翠蚕佩轻轻搁在案头,指节叩了叩摊开的《实业周刊》样张,34;账目明细全登在这上面,连蚕农的姓名、亩数都写清楚。34;
     苏若雪的茶盏顿在半空,水汽漫上她葱白的指尖:34;您是要做给日本人看?34;
     34;他们盯着闽南线盯得太紧。34;顾承砚抽出张地图,铅笔在浙东沿海画了三个圈,34;若闽南真有钉子,看到三地同时拨补贴,定会猜我们要把物资拆成三股走。
     到那时——34;他笔尖重重戳在宁波港的位置,34;他们守着的39;主通道39;反而会空出来。34;
     苏若雪忽然笑了,眼尾的泪痣跟着翘起来:34;就像去年在苏州,我们往染坊送了三车烂靛蓝,倒把松本的密探引去了码头。34;她放下茶盏,从袖中摸出算盘搁在桌上,34;我这就去核对三地蚕农底册,今晚就能把账页送印刷所。34;
     34;等等。34;顾承砚叫住她,从抽屉里取出个檀木盒,34;这是新到的极细银丝,你带着。34;他打开盒盖,二十缕银线在晨光里泛着冷光,34;三级茧的编号用这个绣,得比蚕丝还细三分。34;
     苏若雪的手指抚过银丝,忽然想起昨夜在仓库里,顾承砚举着偏振镜教她辨认暗纹的模样。
     那时他的呼吸扫过她耳尖,说:34;要让日本人拿放大镜看三天,都只当是茧衣自然的纹路。34;
     34;我明白。34;她将银线收进袖中,转身时裙角带起一阵风,吹得案头的《实业周刊》哗啦啦翻页,34;我去北市仓库盯着包装,三级茧必须过我手。34;
     门刚合上,楼梯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青鸟撞开门时,额角还沾着法租界的晨雾:34;查到了!
     赵九根常去霞飞路的39;福来茶馆39;,跟巡捕房的周阿四碰头。34;他甩下块染着茶渍的帕子,34;周阿四上个月还收了松本课长的金笔。34;
     顾承砚拈起帕子,茶渍里隐约能辨出34;武官处34;三个字。
     他走到书橱前,抽出本《蚕桑辑要》,书页间滑落张空白信笺:34;你去仿我的笔迹,写份39;内部会议纪要39;。34;他指腹敲了敲信笺,34;就说因资金紧张,要暂停闽南线,转投苏北垦殖。34;
     34;要让周阿四拿到?34;青鸟眼睛亮起来。
     34;不是39;拿到39;。34;顾承砚从笔筒里抽出支狼毫,在信笺角落画了道极浅的折痕,34;让他39;捡39;到。
     找个商会外围的米行老板,故意在茶馆里39;遗失39;这份纪要——要让他看见,但又要装得慌慌张张去追。34;
     青鸟突然咧嘴笑了:34;就像上个月在十六铺,我们39;丢39;了半本假账册?34;
     34;对。34;顾承砚将信笺折成小方块,塞进青鸟的衣袋,34;松本最信这种39;意外泄露39;。
     等他信了我们要转投苏北,自然要撤调监听人手——34;他望向窗外,外滩钟楼的铜铃正被风撞响,第八下余音还在空气里打旋,34;那时闽南线才能真正活过来。34;
     青鸟转身要走,又被顾承砚叫住。
     他递过块芝麻糖:34;饿了吧?
     昨夜在法租界蹲了整宿。34;
     青鸟接过糖,糖纸窸窣响:34;您怎么知道?34;
     34;你鞋跟沾着霞飞路的梧桐叶。34;顾承砚指了指他的鞋尖,34;去罢,记得把周阿四的烟杆换成新的——他抽惯了水烟,别露马脚。34;
     门再次合上时,苏若雪的马车正好驶过弄堂。
     顾承砚望着车帘掀起的一角,看见她袖中银线闪过的微光,像一串藏在茧里的星子。
     茶盏里的水凉了,他端起来抿了口,苦涩漫过舌尖。
     窗外的云正往东南方飘,那里闽南的老塾师该收到新蚕种了吧?
     那些吃着新桑叶的蚕儿,此刻正吐着比银丝更密的网。
     三日后的晨雾里,松本课长捏着《实业周刊》的手青筋暴起。
     他转身对身后的技术特务吼道:34;把宁波的人撤回来!
     顾承砚要走分散路线,苏北才是重点!34;
     墙角的留声机还在转,唱针划过唱片的杂音里,隐约能听见黄浦江的汽笛声——那声音里,混着顾氏马厩乌骓的嘶鸣,混着苏若雪银线穿过茧衣的轻响,混着青鸟将假纪要34;遗落34;在茶馆木桌下的脆响。
     而此刻的顾承砚正站在商会顶楼,望远镜里,两艘挂着顾氏旗号的货船正缓缓驶出吴淞口。
     船舷上的34;甬江34;二字被晨雾洇得模糊,像团即将化开的墨。
     三日后卯时,顾承砚正对着账簿核计春茧损耗,书房门被撞开的动静比往日更急。
     青鸟发梢挂着晨露,军大衣下摆还沾着法租界的煤渣: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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