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一个阴雨绵绵的午后走进那条老巷的。
青石板被雨水泡得发黑，墙根爬满湿漉漉的青苔，空气里弥漫着铁锈与陈年木头腐朽的气息。巷子深处有个旧货市场，摊位零落，像被时间遗忘的残骸。我本不该来这儿，可不知为何，脚步像是被什么牵引着，一步步走向最角落的那个摊位。
摊主是个年轻女子，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头发用一根木簪随意挽起。她面容清秀，却毫无生气，眼神空洞得仿佛能看穿人的魂魄。她坐在一张褪色的红漆小凳上，面前摆着一只老旧的樟木盒，盒盖半开，透出一丝暗红的光。
“你要买点什么？”她问，声音干涩，像纸页在风中翻动。
我没说话，只是盯着那只盒子。它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寒意，不是冷，而是某种沉睡已久的、不该被唤醒的东西正在苏醒。
她似乎并不在意我的沉默，缓缓打开木盒。里面躺着一只瓷偶——约莫巴掌高，身穿猩红长袍，面容雕琢得极精细，眉心一点朱砂，嘴唇微启，似在低语。它的手交叠于腹前，指尖泛着釉质特有的冷光。
“这是‘守典人。”她说，语气机械得不像活人，“它曾侍奉《禁物之典》三百年。如今典籍散佚，只剩残卷，而它……仍在等主人。”
我心头一震。禁物之典？那是什么？我从未听说过，可这三个字一入耳，竟让我脊背发凉，仿佛有谁在我耳边轻轻念了一遍咒语。
雨水顺着屋檐滴落，敲在铁皮棚上，发出单调的“嗒、嗒”声。巷口的风忽然停了，四周安静得过分。我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一下，又一下，越来越快。
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尖刚触到瓷偶的衣角——
它的眼珠，轻轻转动了一下。
我猛地缩回手，心脏几乎跳出喉咙。那双瓷眼原本是闭着的，此刻却微微睁开，瞳孔漆黑如墨，映不出任何光。更可怕的是，它转动的方向，正对着我。
“它……动了？”我声音发颤。
摊主依旧面无表情：“它认得你。”
“我不认识它！我从没见过这种东西！”我后退一步，想转身离开，可双脚像被钉在原地。
“它等了三百年。”摊主缓缓合上木盒，红光隐没，“等一个能听见残卷低语的人。你听见了吗？昨夜，风穿过窗缝时，有没有人在你耳边念经？”
我浑身一僵。
的确。昨晚我独居的公寓里，风从没关严的窗缝钻入，带起窗帘轻晃。我半梦半醒间，听见有人用极轻极缓的语调诵着一段经文，字字清晰，却又听不懂内容。我以为是幻觉，醒来后还特意检查了录音笔——可那段声音，真实存在。
“你……你怎么知道？”我声音几乎不成调。
“因为它醒了。”她抬起眼，第一次直视我，“而你，是它选中的新主人。”
我不信。我不可能信。可当我踉跄着离开市场，雨已停，天色灰白如纸。我回头望去，那摊位竟已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只有手中不知何时多出的木盒，冰冷沉重。
那一夜，我没敢打开盒
第199章 ∶命契[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