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邻居的小女孩[1/2页]
午夜当铺
红帽帽
我搬进这栋老式居民楼已经三个月了。楼道里总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墙皮剥落得像干涸的血痂,楼梯转角处的感应灯时好时坏,夜里常在寂静中突然亮起,又猝然熄灭,仿佛有人在暗处窥视。我住四楼,朝南的窗子正对着楼下那片荒废的小花坛。每到傍晚,总能看见一个穿红裙子的小女孩独自在那儿玩。
她五岁,瘦得像根竹竿,脸却圆圆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一双眼睛黑得发亮,像是两口深井。她叫小禾,住在一楼。邻居说她父母早年离异,母亲远走他乡,父亲酗酒成性,后来出了车祸,人没了。她由年迈的奶奶带大,老人耳朵不好,腿脚也不利索,常常坐在门口的藤椅上打盹,任由小禾一个人在楼下跑来跑去。
起初我并不在意。小孩子嘛,爱玩是天性。可渐渐地,我察觉出不对劲。
她从不和其他孩子玩。整栋楼有好几个同龄的孩子,可他们一靠近她,就会莫名地哭闹、发烧,甚至做噩梦惊醒,父母吓得再也不敢让孩子和她接触。她也不说话,只是蹲在花坛边,用小树枝在泥土上画些奇怪的符号——那些线条歪歪扭扭,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又像是一张张扭曲的人脸。
最让我心悸的是,她总在傍晚出现。太阳刚落山,天边还残留着一抹暗红,她就像被什么召唤似的,准时出现在楼下。她不跑不跳,只是静静地站着,仰头望着四楼——望着我的窗户。
我曾试图和她说话。有一次我下楼倒垃圾,她正蹲在花坛边,手里捏着一片枯叶。我蹲下来,轻声问:“小禾,你在画什么呀?”她缓缓抬头,嘴角忽然扬起一个极不自然的弧度,像是被人用线扯上去的。她说:“姐姐,你在楼上,看得见我吗?”
我愣住了。她的眼神太静,静得不像个孩子。
我匆匆走开,心里却像被什么压住了一样,沉甸甸的。
那天夜里,我做了个梦。梦里我站在自家客厅,窗外漆黑一片,突然,一道微弱的光从楼下亮起。我走到窗边,看见小禾站在花坛中央,手里抱着一个布娃娃——那是我小时候的娃娃,早已被我锁在柜子里,从不示人。她轻轻摇晃着娃娃,嘴里哼着一首我从未听过的童谣,声音稚嫩却阴冷:“姐姐的娃娃,借我玩一玩……姐姐的命,换我活一活……”
我惊醒,冷汗浸透睡衣。窗外,月光惨白,照在楼下空荡的花坛上,仿佛刚刚有人站过。
从那以后,我开始留意她。我发现她从不踩影子。无论阳光多烈,她的脚下总是一片虚无。我也发现,她从不照镜子。楼道里有块碎裂的穿衣镜,其他孩子喜欢对着它做鬼脸,可她每次路过,都会刻意绕开,仿佛那镜子里藏着什么她不敢看的东西。
更诡异的是,我家那只养了三年的猫,自从搬来后就变得焦躁不安。每到傍晚,它就会炸着毛,死死盯着楼下,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有一次,我顺着它的视线望下去,正好看见小禾仰头望着我。她的嘴角,挂着一个笑——那笑容,和我柜子里那个瓷娃娃一模一样。
那是个民国年间的旧物,是外婆临终前交给我的。娃娃通体雪白,瓷质的脸蛋上涂着淡淡的胭脂,眼睛是用黑曜石镶嵌的,夜晚会泛出幽光。外婆说,这娃娃不能见血,不能见泪,更不能借人玩。她还说,这娃娃,是用来“换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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