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的时候,天还没亮。窗外的风在低语,像是有人贴着玻璃在呼吸。房间里静得可怕,连钟表的滴答声都像是从地底爬出来的。我躺在床中央,四肢僵硬,仿佛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压着,动弹不得。然后,我感觉到手腕上一阵刺痛——不是尖锐的痛,而是一种缓慢渗入骨髓的灼烧感。
我低头看去,右腕内侧,赫然一道紫黑色的勒痕,像被铁链缠绕过,又像被人死死攥住过。皮肤微微肿起,边缘泛着不自然的青灰,仿佛那痕迹不是今夜才出现,而是早已存在,只是现在才浮出表皮。
我猛地坐起,心跳如鼓。这不是梦。我清楚地记得,昨晚我锁了门,拉了窗帘,甚至在床头撒了一圈盐——那是我从老城区一个疯婆婆那儿听来的法子,说能挡“不该进的东西”。可现在,这道勒痕,像是一封无声的回信:你挡不住的。
我冲进卫生间,反手锁上门,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拍打脸颊。镜子里的我脸色惨白,眼窝深陷,嘴唇干裂得像枯井。我盯着自己的手腕,那道勒痕在灯光下显得更加诡异,仿佛有细小的纹路在皮肤下游走,像字,又像某种符咒。
我颤抖着从抽屉里翻出那把锈迹斑斑的刀片——它一直藏在牙刷杯后面,是我最后的防线。我咬紧牙关,将刀锋抵在勒痕上方,轻轻一划。
血,没有立刻涌出。皮肤裂开的瞬间,我听见了一声极轻的“咔哒”,像是锁扣打开的声音。接着,一滴暗红的血珠渗出,顺着小臂滑下,滴在洗手池里,发出“嗒”的一声,像是钟摆敲响了某个倒计时。
我屏住呼吸,用刀尖小心拨开皮肉。没有肌肉撕裂的痛,反而像在翻开一本被封存已久的书。皮下,竟藏着一张折叠的纸。它干燥、泛黄,边缘整齐得不像自然形成,仿佛是被人精心塞进去的。
我用颤抖的手指将它取出,放在洗手池边缘。纸张轻得几乎没有重量,却压得我胸口发闷。我认得这种纸——和前六封信一模一样。粗糙的米黄色,带着淡淡的霉味,像是从老宅的墙缝里抠出来的。
我缓缓展开。
第七封信。
收件人:林晚秋。
字迹是熟悉的,那种用毛笔蘸着墨汁写出来的瘦长楷书,笔锋凌厉,像是刀刻在骨头上。可内容,却是一片空白。
我翻来覆去地看,正面无字,背面也只有一行小字,用极细的笔写成,像是怕被人看见:
“你已看完前六封信的结局。现在,轮到你写。”
我猛地后退一步,后背撞上冰冷的瓷砖。浴室的灯忽明忽暗,镜子里的我,脸色已经不是苍白,而是近乎透明。那行字,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我记忆深处最黑暗的抽屉。
前六封信……我当然记得。
第一封,是在母亲葬礼后的第七天,出现在我的枕头下。信里写着:“她没死,只是被门吞了。”我烧了它,可当晚,我听见棺材在地下敲击声。
第二封,贴在厨房的冰箱上:“你父亲不是自杀,他是被门推出去的。”我撕了它,可第二天,我在阳台的栏杆上,发现了他的皮带,上面沾着灰白色的粉末,像门缝里的尘。
第三封,夹在我的日记本里:“你小时候见过那扇门,就在老宅的走廊尽头。”我烧了日记,可那一夜,我梦见自己赤脚走在长廊上,尽头的门缓缓开启,门后站着另一个我,满脸是血。
第四封,出现在我办公桌的抽
第243章 ∶逃不掉的门[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