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香烧到头,灰里蹦出个活人[1/2页]
悍女麴凰驭龙婿
一米九
香烧到头,灰烬骤然一颤。
没有火星,没有声响,只有一粒细如尘埃的灰,在将熄未熄的余烬中轻轻跳动了一下,仿佛一颗沉睡已久的心脏,被某种无形之力轻轻叩醒。
麴云凰端坐于暗室中央,面前摊开的是她父亲临终前亲手封存的赤焰军令册。
羊皮卷边早已泛黄卷曲,唯有最后一页,一道极细的朱批如血痕般横贯纸背:“若音引归宗,当以血破律。”
她的指尖缓缓抚过那行字,指腹下传来细微的凹凸感——那是用刀尖刻入纸背的密语,非血脉相承者,无法感知其震频。
她忽然笑了。
不是惊惧,不是悲恸,而是一种近乎解脱的冷笑。
原来如此。
先帝布下“借魂继权”之局,并非要操控后人,而是设下一道终极自毁机关。
唯有真正的赤焰血脉,在知晓真相之后,仍愿以身赴祭,才能触发“血破律”,引爆整个音控体系——那是一道留给后人的遗诏,也是一把斩向傀儡皇权的利刃。
“我不是容器。”她低声说,眸光如刀,“我是刀。”
门外脚步轻响,韩烈大步而入,铠甲未卸,眉宇间却透着久违的肃穆。
他身后跟着三十七名老者,皆衣衫粗陋,眼神浑浊,却是当年内廷三十六宦官与一名幸存乐官的遗族。
“人都带来了。”韩烈沉声道,“他们不知为何被召,但……都带着‘静字牌。”
麴云凰起身,亲手端起案上早已备好的三十七杯茶。
茶汤浑浊,浮着一层淡淡的青灰色粉末——骨灰香混入醒魂散,是唤醒被封印记忆的唯一法门。
“喝下它。”她站在第一人面前,声音不高,却如战鼓擂心,“你会记起你父亲临死前看到的最后一幕,记起他为何被剜舌、被焚嗓、被埋于慈宁井底。”
老者颤抖着接过茶杯,目光迟疑。
“我不求你们复仇。”麴云凰淡淡道,“我只问一句——你们可愿死得明白?”
老者猛然仰头,一饮而尽。
一人饮罢,其余三十六人相继举杯。
寂静中,唯有茶水入喉的吞咽声,像三十七道干涸已久的河床,终于迎来第一股激流。
刹那间,有人抱头惨叫,有人跪地痛哭,更有人双目赤红,嘶吼出早已失传的宫廷密语。
他们的记忆被强行撕开,那些被影宦抹去的真相,如毒血回流,冲上脑海。
韩烈静静看着,手已按在腰间刀柄上。
“他们醒了。”他说。
“还不够。”麴云凰摇头,“真正的觉醒,要等到宗庙那一夜。”
与此同时,东宫乐坊。
牛俊逸立于十二架编钟之前,手中狼毫笔尖轻点乐谱,每一划都精准如尺量。
他已三日未眠,眼底布满血丝,可神志却清明如镜。
《承渊曲》原为祭天正乐,末段“顺命引”乃引导神识归位之音,若与“音匣”共鸣,可使万魂臣服。
但若将其改为“逆宫调”——七音倒转,律脉逆行,则会引发神识逆流,反噬操控者自身。
“改谱。”他冷声下令,“所有丝竹类乐器,音孔加铜箔三分;钟磬类,调频偏移半律。若有差错——”他目光扫过乐师,“杀无赦。”
乐师们噤若寒蝉,却无人敢违。
他们不知这曲子将用于何事,但那股自牛俊逸身上散发出的杀意,比皇权更令人胆寒。
他转身步入密室,取出那枚从手炉中剥离的金箔,贴于灵犀琴腹。
琴弦无风自动,发出一声极低的嗡鸣——与三十七名遗族体内的“静”字牌,正在同步震颤。
“反音阵已成。”他闭目推演,“只待那一夜,子时三刻,音匣启封。”
城北废井旁,韩烈亲自巡视最后一处埋伏点。
十二名老兵手持“鸣心铁片”,按九宫八卦方位隐匿于宗庙四周。
这铁片乃古战场传下的震魂器,本用于战鼓传令,如今却被牛俊逸重铸为破音之器。
“记住。”韩烈压低声音,“不是等命令,而是等青烟。只要慈宁旧井口升起一线青灰,立刻投下火弹——那下面积了三十年的骨灰香雾,一点就炸。”
一名老兵低问:“若引爆了,我们……还能活吗?”
韩烈沉默片刻,缓缓摘下胸前的赤焰令牌,投入井中。
第335章 香烧到头,灰里蹦出个活人[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