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三年九月二十三日，寅时三刻（凌晨3点45分），马尼拉城的天际线还浸在墨色里。总督科奎拉披着褪色的猩红披风，独自登上圣奥古斯丁教堂的钟楼。晨风裹挟着海腥气掠过他斑白的鬓角，城下马尼拉湾的轮廓在微明的天色中逐渐清晰——港口内二十艘西班牙战舰正静静锚泊，舰艏的圣母像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却衬得整座港湾死气沉沉。
最前方的旗舰34;圣玛利亚号34;桅杆上，褪色的红十字旗在晨风中无力地垂坠。科奎拉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胸前的银质十字架，那是去年从明朝商船掠来的战利品。炮台传来士兵往火炮装填火药桶的碰撞声，他却想起今年五月那场海战，明军几乎全歼了西班牙人在大员（台湾）分舰队。
34;大人，要喝葡萄酒吗？34;副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沉默地摇头，目光掠过港口堆积如山的香料木箱——那些足以买下整个卡斯蒂利亚的财富，此刻却如同搁浅的鲸鱼般动弹不得。咸涩的海风涌进敞开的披风，他忽然觉得这钟楼竟如此寒冷。东方既白，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科奎拉看见港湾深处有几点黑影在移动——那是潜伏的明人侦察船，正在核实西班牙战舰数量。
崇祯三年九月二十五日，晨，龚其胜将其苍山船留在远海，率16艘（排水500吨盖伦船6艘，排水500吨飞剪船5艘，400料福船5艘）主力战船炮击马尼拉海上门户，甲米地要塞（位于马尼拉湾入口）。
停靠在马尼拉港的20艘战船（两艘排水量2000吨马尼拉大帆船，“伊卡纳菲尔号”和“罗萨里奥号”，两艘排水量1000吨马尼拉大帆船，一艘排水量1000吨盖伦船（西班牙旗舰34;圣玛利亚号34;），10艘轻型卡拉维尔帆船，5艘帕塔奇船），立即从设防锚地倾巢出动，暴躁的西班牙人，从不做缩头乌龟，敌人多也好，少也好，硬刚就对了。
朝阳将马尼拉湾的海面染成金色时，伊卡纳菲尔号那三层楼高的桅杆像恶龙的双角刺破暮色。罗萨里奥号紧随其后，两艘巨舰的撞角在海面划开汹涌的浪涛，仿佛要将整片海域劈成两半。龚其胜站在34;上海三号34;的艉楼，指尖摩挲着青铜望远镜的铜环，看着西班牙舰队扬起的白色风帆在晚风中猎猎作响——中间的红十字，那是用吕宋土着的血染就的颜色。
34;升帆！34;他猛地挥手，二十面风帆应声展开。金山水师的战舰如受惊的雁群突然调转方向，船尾拖曳的长长浪痕在海面划出诡异的弧线。西班牙旗舰34;圣玛利亚号34;的甲板上，舰长堂·佩德罗愤怒地砸碎了红酒杯：34;他们在逃跑！追！34;于是庞大的西班牙舰队如贪吃的巨鲸，张开品字形的血盆大口，将贪食的欲望刻进每一块甲板。
龚其胜的舰队一路假装向北逃窜，双方一追一逃，经过大半天的追逐，离开马尼拉至少60公里时，龚其胜终于与周壳派出侦察的飞剪式战船汇合，得知吕宋水师离此地，还有40公里，预计3小时内赶到。被追了四五个小时，正一路窝火的龚其胜立即下令：34;转舵！升起战斗旗！34;不要让西班人察觉不对，提前溜了，用混战缠住他们。
只见海面上，西班人以伊卡纳菲尔号与罗萨里奥号齐头并进，第二排以排水量1000吨的旗舰34;圣玛利亚号34;盖伦船居中，两艘排水1000吨的马尼拉大帆船一左一右护卫，最后一排是14艘轻型战船，呈品字型压了过来。按李勇的要求，海战要发挥两侧火炮的火力，金山的舰队要保持战列线作战，所以龚其胜为了拖住对方
第185章 正面硬刚[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