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裹着晨露打湿云栖的青布裙角时,她正蹲在竹篱边给新栽的灵菜苗松根。
杨执事抱着剑倚在柴门外,眼皮直打架——自昨夜从秘境回来,这执法堂的汉子已守了她整整六个时辰。
34;云栖!34;隔壁菜棚传来苏姑娘的唤声,竹篮里的野山菌撞得叮咚响,34;今日胡神医要给药园的灵植诊脉,我多采了些竹荪,你帮我挑两朵最肥的?34;
云栖应了一声,指尖在泥里抹了抹,将沾着晨露的谷种悄悄按进菜苗旁的土缝。
那是昨夜农典飘落的,此刻正随着她的心跳微微发烫。
她余光瞥见杨执事打了个哈欠,目光扫过院角那堆被妖兽撞塌的碎石——那里还残留着黑血的痕迹,与她袖中那根带刺的荆棘正好成对。
34;孙师爷今早去了演武场。34;苏姑娘凑到她耳边,竹篮里的菌子散着淡淡药香,34;我听杂役房说,他前日跟着沈堂主查秘境,连石壁上的符咒都记了三本。34;
云栖的手指在竹荪上顿了顿。
三日前秘境入口被黑鳞兽撞塌时,她分明看见孙师爷躲在树后,袖中翻着本泛着霉味的旧书——那书角的黄绢,和她在杂役房扫尘时见过的《太初门规考》一模一样。
34;苏姐,借我半块灶糖。34;她突然笑,34;前日给你治手癣的灵膏,还剩半罐在我房里。34;
苏姑娘眼睛一亮,立刻从腰间解下竹编钱袋:34;灶糖在我房梁上,你自己拿!34;
等杨执事的鼾声混着晨雾飘进篱笆时,云栖已换了身洗得发白的月白衫子,袖中揣着灶糖,站在了演武场的银杏树下。
孙师爷正蹲在石墩旁,用炭笔临摹石壁上的残符,银白的胡须被风掀起,像团蓬松的雪。
34;孙师爷好记性。34;她将灶糖轻轻放在石墩上,34;前日那妖兽撞墙时,我吓得腿软,连符咒颜色都没看清。34;
老师爷的手指顿了顿,抬头时眼里像淬了层老茶:34;杂役弟子看这些作甚?34;
34;前日在菜地里,胡神医说灵田缺肥,若能得秘境里的腐殖土......34;云栖蹲下来,指尖轻轻划过炭笔痕迹,34;我想着,若是能再进秘境,哪怕捡半筐土回来,也能让灵菜多结三茬。34;
孙师爷的目光终于从灶膛上挪开。
这杂役弟子他见过,总在菜地里弓着背,像株被压弯的青禾,此刻却仰着头,眼尾沾着泥点,偏生眼里亮得惊人。
他摸了摸胡须:34;秘境入口的锁灵阵,需得三重印。34;
34;第一重是掌门玉牌。34;云栖接口,34;第二重是执法堂的镇邪铃。34;
34;第三重......34;孙师爷用炭笔戳了戳石壁上的残符,34;是活口。34;
云栖的呼吸一滞。
活口,意味着需得有仙门中地位足够的人,以精血为引,开阵时与阵灵立约。
她想起昨夜农典发烫时,那幅金色谷穗旁浮现的小字——34;农神之契,以心为媒34;,喉间突然发紧。
34;谢师爷指点。34;她将灶糖推过去,34;这是苏姐从山脚下捎的,说您最爱桂花味。34;
老师爷捏起糖块,指节上的老年斑在晨光里泛着暖黄:34;小丫头,有些路走不通就回头。34;他顿了顿,又补了句,34;不过......若真要走,找胡神医。34;
云栖的脚步在药园外顿住。
胡神医的竹屋飘着艾草香,窗纸上映着他弯腰翻书的影子——那是本《灵植十二经》,书脊处用红线捆着,正是她前日借去抄录的。
34;神医。34;她推门进去时,胡神医正对着株蔫了的朱果发愁,34;我前日在秘境里,见着片黑土地。34;
老神医的手指在朱果叶上停住。
34;那土黑得发亮,沾在指尖能闻到稻花味。34;云栖蹲下来,从袖中摸出粒石子——那是昨夜从秘境带回来的,34;我用灵泉泡了三日,今早发了芽。34;
石子上果然顶着点嫩绿的芽尖,在晨光里颤巍巍的。
胡神医的眼睛亮了:34;这是......34;
34;农典说,这叫39;归墟土39;,能养万物。34;云栖将石子轻轻放在他掌心,34;若能得半亩,仙门的灵田能多收三成,药园的灵草能提前一月成熟。34;
老神医的胡须抖了抖。
他在仙门治了三十年灵植,最清楚灵田的贫瘠——去年冬天,药堂的雪参因缺肥枯死了十七株,连掌门都发了火。
此刻他望着那点嫩芽,突然想起三十年前在南疆见过的神田,也是这样,撒把土就能生金。
34;可沈堂主说,秘境太危险。34;他犹豫。
34;危险是因为我们不懂它。34;云栖的声音轻却坚定,34;就像灵植会生病,得找出病根才能治。
我在菜地里种了十年菜,知道越是难长的地,越藏着宝贝。34;
胡神医的手指摩挲着石子,忽然笑了:34;你这丫
第20章 再寻机会探秘境[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