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的风卷起血契一角，云栖后颈的烫意顺着脊椎窜上头顶。
她盯着那张边缘焦黑的纸，指印的弧度确实与自己右手食指的薄茧吻合，可农典夹层里的卦钱正隔着布料灼得皮肤生疼——赵道士说过，这是魔修篡改命数时才会触发的征兆。
34;血契上的指印，是用化形膏拓的。34;云栖突然开口，声线清凌凌划破嘈杂。
她垂眸望着自己泛白的指节，指甲根处还沾着今早翻土时蹭的泥渍，34;上个月杂役堂王婶摔了药罐，我去药堂讨化形膏帮她敷手，青梧姑娘亲自给的。34;
台下响起抽气声。
邹管事举着血契的手明显抖了抖，袖中玉坠撞在案几角发出轻响——那是青梧昨日塞给他的34;谢礼34;，说是34;查案辛苦34;。
沈长老的茶盏34;咔34;地裂了道细纹，茶水顺着指缝滴在玄色道袍上，晕开深色的渍。
34;你...你血口喷人！34;邹管事额角青筋直跳，纸角在风里簌簌作响，34;这是从杂役堂旧井里挖出来的，有二十三年的霉斑！34;
34;二十三年？34;云栖突然笑了，眼尾微微上挑，34;三年前我打扫旧井时，井壁还嵌着前堂主刻的39;戊申年重修39;——戊申年是二十年前。34;她伸手虚点血契边缘的暗黄痕迹，34;孙师叔，劳烦您看看这霉斑？34;
孙药师捻着花白胡须上前，枯瘦的手指刚触到血契，瞳孔猛地一缩。
他从药囊里摸出银针，轻轻挑开纸背的焦痕，一缕暗紫色的药气顿时散出来：34;这是腐骨草的残味。34;他抬头看向云栖，目光里多了几分赞许，34;腐骨草遇水即融，需用寒玉封存七七四十九天才能留痕——杂役堂旧井终年阴寒，倒是个好地方。34;
34;可这和青梧有何干系？34;沈长老拍案，声音却虚得像破风的纸。
云栖没接话，只侧头看向台下。
叶师姐正攥着药囊往人群外挤，发间银簪闪了闪——那是方才她在青梧药篓边闻到腐尸草时，云栖悄悄塞给她的信号。
34;还有这纸背的字。34;云栖突然提高声音，指尖扣住血契边缘，34;邹管事可能没注意，您举高些？34;
邹管事下意识将纸往上送了送。
演武场的日光穿透薄纸，纸背隐约浮出几行小楷，笔锋凌厉如刀——正是青梧抄录《百草经》时特有的34;悬针竖34;。
34;青梧姑娘的字，连药堂的小徒弟都能认出来。34;云栖松开手，农典封皮上的青灵稻芽突然泛起微光，34;至于这指印...34;她转头看向沈砚，后者正垂眸摩挲腰间玉牌，指节在牌面敲出轻响——那是他们昨夜商量好的34;收网34;暗号。
34;赵道长。34;沈砚突然开口，声音像敲在寒潭里的玉磬，34;劳烦您用太初镜照照这血契？34;
赵道士从袖中取出一面青铜古镜，镜面蒙着层灰，看不出名堂。
他掐诀念咒，镜中突然腾起一缕黑烟，在半空凝成青梧的轮廓——正是今早她往邹管事袖中塞玉坠的画面。
34;这是...34;邹管事踉跄后退，玉坠34;当啷34;掉在地上，34;我...我只是收了她的赏钱！34;
沈长老的脸白得像刷了层粉，指尖死死抠住案几，指节泛出青白。
台下弟子的议论声浪越来越高，连执法堂的人都交头接耳——谁不知道青梧是药堂最得宠的弟子？
谁能想到她竟勾结外门管事陷害杂役？
云栖望着混乱的演武场，掌心的农典突然变得滚烫。
她摸出夹层里的卦钱，铜钱上的纹路正顺着指缝往血契方向延伸——赵道士说过，这是魔纹即将显形的最后征兆。
34;且慢！34;
一道清冷女声穿透喧嚣。
青梧不知何时站在演武场入口，月白裙裾沾着星点泥渍，正是去过乱葬岗的痕迹。
她望着地上的玉坠和血契，眼尾微微吊起：34;云栖师妹好手段，连邹管事都被你哄得做伪证？34;
云栖望着她发间晃动的银步摇，突然想起昨夜在药堂后巷闻到的腐尸草味。
她攥紧农典，青灵稻芽的叶片在封皮上绷成一道绿线——这一次，她要让所有谎言，都随着即将显形的魔纹，碎在这演武场的日光里。
青梧的声音像根细针，精准扎进演武场的骚动里。
云栖望着她发间银步摇晃出的冷光，突然想起昨夜在药堂后巷闻到的腐尸草味——那股甜腥气裹着泥土，正和青梧裙角的泥渍一个味道。
农典在掌心烫得发疼，青灵稻芽的纹路顺着指缝爬到手腕，像在催促她揭开最后一层伪装。
34;青梧师姐来得正好。34;云栖向前半步，玄色杂役服被风掀起一角，露出沾着泥点的鞋尖，34;我正想问，您今早去乱葬岗做什么了？34;
青梧的瞳孔猛地缩成针尖。
她的手指下意识攥紧袖中帕子，月白裙裾下的脚尖微微错开——那是被戳中痛处时才会有的小动作。
演武场的日光漫过她耳后，云栖瞥见一道淡青痕迹，正是腐骨草敷多了才会留下的药斑。
34;乱葬岗？34;青梧嗤笑一声，可尾音却
第75章 真相大白破阴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