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线最东边的阵旗烧得噼啪作响时,云栖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陈师姐的术法被骨爪撕成碎片的刹那,她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不是恐惧,是一种近乎灼烧的清醒。
34;韩师姐!34;她转身抓住那抹正弯腰记录邪灵动向的倩影,血污沾在韩师姐的裙角,却掩不住她眼底的锐利,34;后方邪灵的数量,半柱香内报给我。34;
34;是!34;韩师姐扯下最后半幅染血的衣袖,指尖掐诀,三枚青蝶从袖口振翅而出,转眼没入血月笼罩的雾气里。
她的发绳早断了,碎发黏在汗湿的额角,却仍笑得清凌凌的:34;云姑娘要的,韩某就是爬也给你爬回来。34;
云栖喉头一热,又转向正蹲在焦土上的冯书生和宋书生。
冯书生的砚台裂了道缝,墨汁混着血在石面上洇开,倒像幅潦草的战图;宋书生正用枯枝在地上划拉,每道痕迹都深可见土。34;两位,34;她蹲下身,农典残光在腰间发烫,34;陆沧溟突然改前后夹击,是发现了什么?34;
冯书生的手指在裂砚上一顿。
他总爱穿的月白长衫已成灰褐,可指节依旧干净得像文人握笔的模样:34;方才邪灵嘶吼的频率变了。34;他抬头,眼底泛着常年翻书的血丝,34;末将查过古籍——上古邪灵听命时,喉骨会发出特定震颤。
陆沧溟...怕不是在借血月引什么东西。34;
宋书生的枯枝34;咔34;地折断。
他的脸隐在阴影里,却能看见唇角的冷笑:34;那老东西要的是39;根39;。34;他用断枝戳了戳地上的图,34;方才云姑娘说39;把根扎进地狱39;,他慌了。
农典的生机克邪灵,他怕咱们真在这血月底下扎稳了根。34;
云栖的呼吸一滞。
她望着血月里陆沧溟的影子,那道身影正缓缓抬起骨爪,仿佛在丈量众人的生死——原来他不是要杀,是要赶,要把他们从这方土地上拔出去。
34;沈谋士!34;她直起身,声音里带了几分锐芒。
34;在。34;一道青影从焦土后掠来。
沈谋士的折扇早不知去向,可腰间的玉坠还在晃,晃得人安心,34;云姑娘可是要破局?34;
34;前后夹击,咱们缺的是变数。34;云栖摸向腰间的农典,残光透过布料烙着掌心,像幼时田埂上晒得发烫的泥块,34;东边那片黑森林——34;她指向左侧翻涌的雾海,34;冯书生说过,那林子底下埋着上古灵脉。
陆沧溟不敢烧,怕坏了他要引的东西。34;
沈谋士的眼睛亮了。
他伸手拨了拨地上的焦土,忽然笑出声:34;声东击西。
让雷驯兽师和赵驯妖师带灵兽正面佯攻,陆沧溟的注意力一偏,咱们就从黑森林绕后,打他个措手不及。34;
34;好。34;云栖转身时,沈砚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侧。
他的玄色执法服破了七八道口子,腕间还凝着未散的雷印,可眼底的光比血月还亮,34;我带前军,你压阵。34;
34;不。34;云栖按住他欲抬的手。
农典残光突然大盛,金麦浪裹着新抽的稻穗清香漫过两人脚面,34;你护着大家进林子。
我和陈师姐、董师姐带佯攻队。34;
沈砚的喉结动了动。
他的指尖轻轻擦过她发间那支用稻秆编的发簪——那是她十六岁时在田埂上编的,34;小心。34;他说,声音低得像春夜的风。
34;放心。34;云栖冲他笑,露出小虎牙,34;咱们种了十年的田,还怕烧不坏这血月?34;
雷驯兽师的哨声最先划破血月。
他的袖口翻卷,九只金眼玄豹跃出,喉间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赵驯妖师的指尖凝着幽蓝火焰,三头被净化的妖狼箭一般冲向前方,爪间带起的风卷得邪灵的骨爪都晃了晃。
陆沧溟的骨爪顿在半空,血月里的阴影终于有了裂痕。
34;走!34;云栖挥剑,麦浪裹着二十余人的身影扎进黑森林。
沈砚的掌始终虚护在她后心,玄铁剑的寒光劈开挡路的荆棘,34;小心毒藤。34;他突然拽她往旁一躲,一截泛着紫斑的藤蔓34;刷34;地擦过她肩甲。
云栖摸出腰间的灵稻种,指尖轻点。
金黄的稻穗破土而出,藤蔓瞬间蜷成一团,散发出焦糊的臭气。34;农典说,灵稻克百毒。34;她冲沈砚挑眉,发间的稻秆簪子随着动作轻颤,34;咱们的田,能种在任何地方。34;
黑森林的雾气比外头更重。
余道长的罗盘在掌心转得嗡嗡响,34;左前方三十步,邪灵聚堆。34;他的声音沉稳得像老树根,34;有七只骨妖
第167章 险中求计再突围[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