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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芒种时节的昆仑山脉,草木葱茏得能滴出绿来。物流堂的灵堂外,新栽的梧桐树枝繁叶茂,蝉鸣声从早到晚不绝于耳,与弟子们打包包裹的窸窣声交织在一起,透着一派生机勃勃的热闹。
     蒯迪元坐在柜台后,指尖摩挲着刚凝成的因果道印虚影。自从因果大道显形、金丹得成后,他对天地间的流通气息愈发敏感——能清晰地“听”到乾坤箱里灵材的呼吸,能“看”到穿云符飞行的轨迹,甚至能“感”到远方收件人期盼的心情。
     “师父,青云门的掌门来了。”林风掀开竹帘走进来,语气带着几分复杂,“他一个人来的,没带随从,还提着个挺大的木盒,看着……挺落魄的。”
     蒯迪元抬眼望去,灵堂门口立着个熟悉的身影。青云门年轻的掌门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衫,往日挺拔的脊背微微佝偻,手里紧紧攥着个沉甸甸的木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看到蒯迪元,他像是被针扎了似的一颤,随即深吸一口气,低着头走进来。
     “蒯堂主。”他声音沙哑,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将木盒放在柜台上,“这是……青云门的镇派之宝‘流云剑谱,今日特来……给您。”
     木盒打开的瞬间,一股温润的灵力扑面而来,剑谱的封面上,流云纹路在微光中缓缓流转,确是青云门传承千年的至宝。
     蒯迪元合上盒盖,推了回去:“掌门这是何意?”
     掌门的脸瞬间涨红,像是被戳中了痛处,又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突然对着蒯迪元深深鞠躬,动作幅度之大,连腰间的玉佩都撞在了木盒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求蒯堂主……收留青云门。”他声音带着哽咽,“正统修仙联盟……散了。丹霞派、清风观都回了自己的山头,剩下的弟子人心惶惶,库房空了,道心乱了,再撑下去,怕是连山门都要保不住了。”
     灵堂外的蝉鸣突然变得刺耳,林风端着的茶水差点洒出来。蒯迪元望着眼前的年轻掌门,想起他当初意气风发成立联盟、推出“御剑速递”的模样,再看如今眼底的红血丝和鬓角新增的白发,心中五味杂陈。
     “联盟为何会散?”他轻声问,指尖在柜台的木纹上轻轻滑动。
     “还能因为什么?”掌门苦笑着摇头,从怀里掏出本破旧的账簿,翻开的页面上满是赤字,“价格战亏空了库房,送坏的包裹赔光了家底,弟子们跟着受牵连,灵力紊乱的、道心崩塌的……上个月,连看守藏经阁的长老都偷偷跑了,说跟着联盟看不到希望。”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最可笑的是,我们一直看不起物流堂的‘凡俗伎俩,最后却要靠你们派送的伤药稳住弟子的灵力,靠你们的温养箱保存最后的灵材。直到这时才明白,所谓的‘正统,不是御剑多潇洒,是能不能让弟子安心修行,能不能让门派走下去。”
     木盒里的剑谱仿佛感应到主人的失落,发出轻微的嗡鸣,流云纹路黯淡了许多。
     “那你们为何不自己撑下去?”林风忍不住问,“青云门根基深厚,总有翻盘的机会。”
     “翻不了了。”掌门摇头,眼中的光彻底熄灭,“道心散了,比库房空了更可怕。现在弟子们看到飞剑就发怵,听到‘速递就发抖,连最基础的流云诀都练不下去,说总想起送坏的包裹、受伤的同门……”
     他突然抓住蒯迪元的手腕,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蒯堂主,我知道以前多有得罪,可看在同属昆仑的份上,求您发发慈悲。我们愿并入物流堂,做杂役、做派送弟子都行,只求……只求能保住青云门的传承,让弟子们还有条修行的路可走。”
     他的指尖冰凉,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蒯迪元能清晰地“看”到他身上缠绕的因果线——有与其他门派的怨怼,有对弟子的愧疚,还有一条细细的、却异常坚韧的线,连着青云门历代掌门的牌位,那是守护传承的执念。
     “并入可以。”蒯迪元缓缓开口,看着掌门瞬间亮起的眼睛,补充道,“但有三个条件。”
     “您说!别说三个,三十个我都答应!”
     “第一,所有弟子必须从基础派送学起,锁灵术、打包术、缩地成寸术,一样都不能少。”蒯迪元的目光扫过木盒里的剑谱,“青云门的御剑诀可以保留,但必须融入流通之道,比如用剑气辅助打包,用剑意稳固因果符,不能再当摆设。”
     

第34章 联盟末路[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