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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长老的预约刚记在订单簿上,物流堂的铜铃突然无风自鸣。
     不是平日里清脆的摇晃声,是带着灵力共鸣的急促震颤,檐角的铜铃绳绷得笔直,铃身泛着淡淡的青光。林风正帮着整理待送的草药包,吓得手一抖,药草撒了一地:“师父,怎么回事?是之前的心魔又来捣乱了吗?”
     蒯迪元的指尖也泛起一阵熟悉的麻意——是轮回快递箱在呼应铜铃的震颤。他快步走到墙角,只见青铜箱体表面的符文正疯狂流转,箱盖“咔哒”一声弹开,里面没有浮现任何修士的幻境,只有一片翻涌的白雾,白雾中隐约传来天雷滚动的声音,像极了秦修士幻境里景天宗大劫的景象。
     “不是心魔。”蒯迪元的心脏沉了沉,指尖触碰箱壁时,一股磅礴的威压顺着指尖涌入体内——不是修士的灵力,是带着天道威严的厚重气息,与他前世在九重天感受到的“天规之力”如出一辙。
     就在这时,白雾中突然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尖泛着银白的光,死死抓住了蒯迪元的手腕!那力道极大,带着不容抗拒的拉扯力,将他猛地拽向箱内!
     “师父!”林风尖叫着扑过来,却被一股无形的屏障挡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蒯迪元的身影被白雾吞噬。
     箱盖缓缓合上,符文流转间,浮现出箱内的幻境画面——
     幻境之内:九重天轮回殿
     熟悉的白玉柱,熟悉的轮回镜,熟悉的“天道秩序”牌匾,一切都与三百年前他被剥夺神职时一模一样。蒯迪元站在殿中央,身上穿着的不再是灰布道袍,而是前世那身银白的轮回信使服,腰间的青铜令牌还刻着“蒯七”二字,冰冷的触感刺得他心口发疼。
     “你终于肯直面这里了。”
     一道冰冷的声音从殿外传来,银袍人影缓步走入,面具上的轮回符文泛着寒光,手里的因果笔在掌心转动,正是之前秦修士幻境里的“天道使者”。他停下脚步,与蒯迪元隔着三步距离,眼神里没有怒意,只有一片死寂的平静:“三百年前,你篡改轮回镜,私改瑶光命数,可知罪?”
     蒯迪元没有后退,也没有辩解。他看着眼前的幻影,看着轮回镜里倒映出的、瑶光消散时的悲鸣,声音平静得像深潭:“我知。当年我因私念篡改天道,该受轮回之罚,从未后悔。”
     “从未后悔?”天道使者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一丝嘲讽,“你可知你的‘私念,让瑶光多受了七世情劫?让轮回殿乱了百年秩序?让多少修士因你篡改的命数,走上了不归路?”
     这些话像针,扎进蒯迪元的心里。他不是不知道,七世轮回里,他看着瑶光一次次经历生离死别,看着那些被牵连的修士在劫难逃,每一次都像在他心上割肉。可他从不后悔——如果重来一次,他还是会那么做。
     “我错在私念,错在不该用自己的方式‘守护,打乱了天道秩序。”蒯迪元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天道使者,“但我从未后悔选择守护。若重来一次,我还是会改瑶光的命数,只是会用更妥帖的方式,不会再牵连无辜。”
     “妥帖的方式?”天道使者的声音陡然变冷,抬手一挥,轮回镜里的画面突然切换——浮现出秦修士幻境里的景天宗大劫,年轻的秦修士躲在断墙后,浑身发抖;画面再转,是魏长老偷偷翻阅禁术的场景,是周修士在幻境里沉沦的十年,是张寡妇抱着棉衣痛哭的模样,“这些人,哪个不是因‘执念困在原地?哪个不是想‘逆命却不敢?你以为你的‘守护是对的,可在天道眼里,不过是另一种执念!”
     蒯迪元看着镜中的画面,心里没有动摇。他想起物流堂里那些被送达的包裹,想起赵修士斩除“惰尸”后的轻快,想起周修士整理包裹时的平静,想起张寡妇灯下绣牡丹的温柔——这些不是执念,是人心底最朴素的牵挂,是支撑人走下去的希望。
     “执念也分善恶。”他轻声说,“秦修士想护师父却不敢,是善念被恐惧困住;魏长老想变强却走了歪路,是善念被嫉妒蒙蔽;我想护瑶光却乱了秩序,是善念被私念裹挟。这些不是不可解的,只要有人帮他们看清自己,只要他们有勇气直面过往,就能把‘恶念转化为‘善念,把‘执念变成‘道心。”
     他顿了顿,看向天道使者,眼神里带着一丝郑重:“天道不是冰冷的规则,是人心的集合。若天道只讲秩序,不讲人情,那这样的‘秩序,又有何意义?”
     

第38章 直面[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