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之桥贯穿维度,将祭坛上的两人温柔包裹。没有撕裂的痛楚,没有混乱的涡流,只有一种沉入温暖母体的安宁感。当光芒散尽,云澈的脚踏上坚实的“地面”,触感却并非岩石或金属,而是一种带着生命般轻微脉动的、温润如玉的能量晶体。
他依然紧紧抱着苏婵。少女依旧昏迷,但左胸那覆盖心脏的冰晶已彻底转化为深邃的星蓝色,内部流淌的银蓝星光如同拥有呼吸般明灭,与这片空间无处不在的柔和光晕形成和谐共鸣。她冰冷的身躯似乎也汲取了此地的暖意,不再刺骨,反而透出一种玉石般的温凉。
“这里是……”
云澈抬头,瞳孔瞬间被眼前的景象占据。
他们站在一座悬浮于无垠虚空中的巨大庭院里。庭院的地面由那种温润的脉动晶体铺就,散发着柔和的乳白色辉光。庭院边缘并非护栏,而是流动的、半透明的能量屏障,屏障之外是瑰丽而危险的维度乱流,七彩的时空涡旋如同巨兽之眼,在远处缓缓转动,却被屏障稳稳隔绝。
庭院的主体,是一座造型奇特的建筑。它并非砖石堆砌,而是由无数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金属与晶体碎片“生长”而成,仿佛一颗巨大古树的根须与枝干自然盘绕、融合。碎片上残留着星舰的舷号、武器的能量导管、甚至生活舱的弧形舷窗,其上蚀刻着古老的星穹文字与复杂的几何纹路。整座建筑笼罩在一层薄纱般的银蓝光晕中,静谧而沧桑。
更引人注目的是庭院中“活动”的存在。
一些形态各异的机械体散布其间。它们大多比禅心、愚者更加残破,有的只剩下半截躯干在晶体地面缓缓移动,依靠延伸出的能量触须进行维护工作;有的则像巨大的金属蜘蛛,攀附在建筑碎片上,用精密的工具修复着裂痕,工具尖端溅起的能量火花如同萤火虫般明灭。它们没有明显的敌意,行动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其中几个感应到云澈和苏婵的出现,缓缓转过“头”(或是传感器阵列),没有五官的面部结构亮起代表“注视”的微光,片刻后又恢复工作,仿佛确认了来者的身份。
一个身影,站在庭院中央,那座由碎片“生长”而成的建筑入口处。
正是星光之桥尽头,那位身披残破星袍的老者。
他的星袍早已褪去华丽,呈现出一种历经风霜的灰蓝色,边缘磨损严重,下摆甚至带着能量灼烧的焦痕。袍下的身躯略显佝偻,却异常挺拔,仿佛支撑他的是某种无形的精神骨架。面容苍老,沟壑纵横,如同干涸河床的地表,但那双眼睛——深邃、清澈,瞳孔深处并非暗金的数据流,而是纯粹的、仿佛蕴藏着整片星空的银蓝光芒。这光芒温和而坚定,带着洞穿万古的智慧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
“欢迎来到‘星火庭院,孩子们。”老者的声音平和舒缓,如同庭院中流淌的柔光,直接在他们意识中响起,消除了语言的隔阂。“我是‘辰,一个……早该被遗忘,却因执念残留至今的亡魂。”
“辰?”云澈保持着警惕,脊柱星图的光芒在皮下隐现,并未完全收敛。“这里是监察使无法触及的地方?”
“暂时的避风港,仅此而已。”辰的目光落在苏婵身上,银蓝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悲悯。“第七权限的纯净载体……还有,龙魂与巴蛇的奇迹造物。”他的视线移向云澈的眉心,那里,齿轮印记虽已隐没,却留下了一道细微的、如同星痕般的灼痕。“以及……‘星芒的碎片。命运的丝线,终究将你们牵引至此。”
他缓缓抬起枯瘦的手,指向庭院中央那座奇异的建筑:“‘星火庭院,曾是‘星芒级深空探索母舰‘方舟号的核心生态穹顶。在终焉之战中,它被第七监察使的‘唯一性抹杀协议重创,坠入源海维度褶皱的夹缝,依靠残存的‘逆熵引擎核心,才勉强维持着这片时空孤岛的存在。”
“逆熵引擎?”云澈捕捉到这个陌生的词汇。
“一种……挑战宇宙铁律的造物。”辰的声音带着一丝追忆的叹息,“它的初衷,是延缓甚至逆转局部区域的熵增,为文明争取更多的时间。可惜,未能完成,便随‘方舟一同陨落。”他看向庭院中那些忙碌的残破机械体,“它们,是‘方舟最后的维护者,也是‘逆熵理论的实践残骸。它们的修复工作,本质上是在与这片孤岛自身的熵增对抗。”
云澈的目光扫过那些沉默而专注的机械体,心中凛然。原来这片空间的稳定,是无数残骸与程序在绝望中进行的、永无止境的抗争。
“您是谁?”苏婵虚弱的声音忽然响起,她不知何时已微微睁开了眼睛。冰蓝色的瞳孔褪去了狂暴的数据流,恢复了清澈,只是深处沉淀着难以言喻的疲惫与茫然。她看着辰,看着自己左胸那星蓝色的冰晶心脏,“第七权限……监察使……我到底是什么?”
辰走到苏婵面前,动作轻柔地仿佛怕惊扰一个易碎的梦。他没有直接触碰那星蓝色的冰晶,只是隔着一段距离,指尖凝聚起一缕极其温和的银蓝星光,如同暖流般拂过苏婵的身体。苏婵立刻感到一股温煦的力量涌入四肢百骸,驱散着深入骨髓的虚弱和寒意,连冰晶蔓延带来
第261章 星火庭院·逆熵之种[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