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春末的课间,粉笔灰在阳光里织成细网,后排的阿浩把篮球砸在林阳课桌上:“阳哥,距高考还有60天,咱‘NeverDown联盟该整个‘终极仪式了吧?”
他抬头看见黑板角落的“59天”,数字旁不知谁画了个戴准考证的小人,手里攥着根融化的冰棍——是昨天午休时,老三从校外便利店偷带回来的“违禁品”。阿浩的话混着前排女生背英语作文的声音落进耳朵:“别装正经了,上次你帮我改联盟战歌时,不也把‘赤壁赋背成了‘灌篮赋?”
“终极仪式”藏在操场看台底下。阿浩用褪色的红粉笔在水泥地上重画徽章,说是“箭头终于挺直了腰”,实则末端还歪向右边——像极了他们永远对不齐的早自习队列。老三掏出从食堂顺来的草莓酱,往林阳校服上按了个歪扭的手印:“最后一次,以后各走各的阳关道。”
最后的胡闹带着微妙的收敛。阿浩在历史课上给岳飞画像添了副圆框眼镜,说“古今学霸都得护眼”;老三用地理图册折千纸鹤,纸页划过“大气环流”时,林阳正忙着给联盟宣言补最后一段——“上课打盹不低头,作业漏写不发愁,高考蒙题看天意……”笔尖停在“天意”二字,想起上周模考,自己盯着文综卷上的“198分”,突然发现“联盟战歌”倒背如流,却记混了“辛亥革命时间”。
真正的告别发生在高考前三天。教室后墙的倒计时牌换成了“距高考还有3天”,不知谁在旁边贴了张便利贴:“别让三年粉笔灰,最后只凝成一声叹息。”林阳收拾错题本时,阿浩塞来张泛黄的联盟宣言,草莓酱印早已干透,像片褪了色的晚霞。“阳哥你最近太正经了,”阿浩挠着后脑勺,校服袖口还沾着昨天擦黑板时的蓝粉笔灰,“其实我们都知道,你早就想飞了。”
那天傍晚,他独自留在教室擦黑板。板擦擦过“NeverDown联盟”曾偷偷写下的口号,粉笔灰扑簌簌落在讲台上,忽然想起第一次帮阿浩写战歌的夜晚——明明该背“中体西用”,却对着歌词本笑得发抖。现在看着黑板上清晰的“高考注意事项”,他终于敢承认:那些所谓的“哥们义气”,不过是怕面对“独自努力”的慌张,就像用粉笔灰在未来画了层模糊的保护色。
高考当天清晨,小区的梧桐叶沾着晨露。妈妈往他书包里塞了袋温热的牛奶,爸爸假装看报纸,却偷偷把“北方师范大学招生简章”折成小角露在茶几上。考场外,阿浩远远冲他挥手,校服上的草莓酱印被洗得发白,却依然倔强地趴在袖口——像个没说出口的告别。
“阳哥,好好考啊!”阿浩的声音混着蝉鸣飘过来,旁边的老三举着瓶冰镇汽水,瓶身上凝结的水珠顺着“加油”两个字往下淌
第33章 粉笔灰里的NeverDown[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