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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寒风依旧如刀割面,天色却已放晴。
     铅灰色的云层散尽,澄澈天光倾泻而下,路面残雪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白光,雪粒早已不见踪影。
     众人清晨起身,草草洗漱收拾完毕,翻身上马,沿着鸭河继续向北行进。
     行了三十里路,伏牛山的轮廓已在前方隐现,青黛色的山脊如卧龙般静静盘踞。
     官道尽头,一座县城遥遥在望——正是南召县治所云阳镇。
     距城五里处,官道旁的土坡上,四五骑西军哨兵正勒马警戒。
     见大队马队踏雪而来,他们起初惊疑不定,待看清来人黄色的西军军服,才如释重负,派出一人前来询问。
     卢岭生打马上前,与哨兵交谈几句,回身对萧云骧道:“是骑兵旅的人,多龙阿旅长在此地扎营。”
     萧云骧精神一振,忙让那名哨兵引路,策马直奔镇中。
     云阳镇西南角,一座道观依山而建,正是兴阳观。
     此观占地八百余亩,五座大殿巍峨矗立,两百余间屋宇错落有致,规模远超寻常庙宇。
     它背靠伏牛山余脉,地势居高临下,四周石砌围墙高达丈余,俨然一座小型要塞。
     只是连年战乱,商路断绝,百姓流离,观中香火早已断绝,大型法会停办多年。
     只剩五名庙祝守着空荡院落,每日清扫落叶、收几文零星香火钱,兼做些简单卜筮营生。
     西军攻占云阳镇后,这里便成了骑兵旅的临时驻地。
     哨兵引着萧云骧一行穿过街道,不多时便到了兴阳观前。
     多龙阿正与几名亲兵从别处回来,恰在观前岔道相遇。
     他身材魁梧如铁塔,黄色军服衬得肩背愈发宽厚。
     见大队人马涌来,他抬头望去,目光扫到萧云骧时骤然亮起,当即策马前来,在马上啪地敬了个标准军礼,微笑道:“大王!您怎么来了?”
     随即翻身下马,上前牵住萧云骧坐骑的缰绳。
     萧云骧回礼,也下了马,拍了拍多龙阿的胳膊:“前几日在南阳开会,没见着你。听绣成说你在这一带,便过来看看。”
     多龙阿当即吩咐几名亲兵,带萧云骧的护卫们去喂马饮水、安排饮食,随后带着萧云骧、赵烈文、卢岭生及三名护卫,向兴阳观山门走去。
     “这城原本驻守有三四百团练兵。我们伪作马帮商队夺下城门后,他们就跑了。”
     他边走边介绍情况,“云阳镇是洛宛商道的咽喉,我们原以为青军会从洛阳派援军来,便在此设伏,想趁他们刚出谷口、立足未稳时打个伏击。”
     “谁知那帮软脚虾一个兵都不敢派,倒让我们空等。”
     多龙阿满脸懊恼,颇为不甘。
     说话间,众人已走到山门前。
     三座四柱的石牌坊上,“敕建兴阳观”的鎏金匾额,已斑驳褪色,灰白的石底,在阳光下透着一股冷意。
     左侧立柱上一道寸余宽的裂痕深可见骨——据说是道光年间那场大地震留下的印记。
     穿过山门,长长的香道上铺着残雪。
     往日每逢初一十五,这里本该挤满烧香祈福的善男信女,如今却只剩光秃秃的石板路,在寒风中透着萧索,唯有不时走过的一队队西军战士,为这里增添了些许人气。
     多龙阿继续说道:
     “前几日第九师二十六旅,来接防云阳镇和鲁阳关。”
     “秦军师和巴特尔,便各带一个团,分东西两路,清剿青军溃兵和流寇,我留在此地,居中协调支援。”
     萧云骧点头:“二十六旅旅长是谁?驻地在哪?”
     “是张世豪。”多龙阿笑道,“大王的亲卫营出身,您该认识的。”
     萧云骧脑中立刻浮现出那个总把头发梳得齐整、衣裳也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僮人小伙子,不禁微笑起来:“记得,转战湖南时,他还是个连长呢。”
     “他安排一个团守在西边的李青店,自己则守在北面的鲁阳关。”多龙阿补充道。
     穿过香道,迎面是一座巨大的影壁。
     壁上的八卦浮雕缺了“离”卦一角,裂缝里竟钻出几丛枯黄的野蒿,在风中抖得如招魂幡一般。
     影壁前的三足香炉中,插着三炷未燃尽的线香,细弱青烟袅袅升腾,却被一阵寒风骤然吹散

第388章 叮嘱[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