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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铲屎琐事引趣谈[1/2页]

异案录 墨迹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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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树君的运动鞋碾过托儿所门口的银杏叶时,后颈的汗毛还在微微发颤。
     后山槐树林的唢呐声似乎还在耳膜上嗡嗡作响,可怀里阴德钱的热度已经退了,只余铜钱纹路在掌心压出浅红的印子。
     34;小林哥!34;
     左千户的声音从玻璃门后飘出来。
     林树君抬头,正撞进对方弯成月牙的笑眼——那是托儿所阿姨哄小朋友时才会有的温和弧度。
     他下意识摸了摸脸,今天出门没刮胡子,胡茬扎手,难不成左千户是看他黑眼圈重,起了同情心?
     34;今儿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34;左千户推开门,蓝布围裙上沾着猫毛,34;平时接衣衣和小黑都卡着放学点,今天提前半小时。34;
     林树君喉咙发紧。
     他确实该紧张——半小时前他还攥着阴德钱在槐树林外狂奔,此刻却要编个给猫请假的借口。34;那什么......34;他蹲下身逗了逗从门缝里钻出来的小黑,灰毛团子正用粉爪扒他裤脚,34;小黑这两天嘴馋,把我囤的三文鱼冻干当饭吃,肠胃闹脾气了。34;他掰着手指头数,34;昨天拉了五趟,今早又拉了两回,我怕它在这儿憋不住......34;
     小黑突然停下扒拉,歪着脑袋看他,琥珀色眼睛里写满无辜。
     左千户的笑纹慢慢绷直,手撑在门框上:34;上回说提前接是因为小黑要打疫苗,再上回是说它怕打雷,这回又消化不良?34;她俯身在小黑肚皮上轻拍两下,小猫立刻翻着肚皮滚成毛球,34;这小祖宗要是真消化不良,能胖成球?34;
     林树君额角跳了跳。
     他能说自己是因为昨晚在槐树林外看见三十五个红盖头同时掀起,梦见小黑被脏东西叼走才急着接猫?
     当然不能。
     他干笑两声,从兜里摸出包猫条塞过去:34;您看它这蔫头耷脑的样儿......34;
     34;得得得。34;左千户把猫条塞进围裙口袋,瞥了眼墙根的电子钟,34;下不为例啊。34;她转身冲里屋喊,34;衣衣,你小林哥来接你啦!34;
     穿月白小裙子的小姑娘从积木堆里抬起头。
     她发顶的小揪揪歪了,沾着半片彩色雪花片,看见林树君的瞬间眼睛亮起来,跌跌撞撞扑进他怀里。
     林树君接住她时,后颈那点余悸突然散了——衣衣身上有股淡淡的奶糖味,和托儿所消毒水的气味混在一起,比阴德钱的铜锈味好闻多了。
     小黑趁机蹭上他的裤腿,尾巴卷成问号。
     林树君弯腰把它捞进臂弯,小猫立刻蜷成毛团,爪子却悄悄勾住他袖口,像在确认什么。
     34;回见啊左姐。34;林树君牵着衣衣往外走,小黑在他怀里翻了个身,肚皮对着左千户。
     34;慢着!34;左千户突然喊住他,手指点了点小黑圆滚滚的肚子,34;要真消化不良,晚上别喂罐头!34;
     林树君脚步一顿,低头正对上小黑亮晶晶的眼睛——那猫分明在笑。
     冥店的门帘掀起时,林树君打了个喷嚏。
     门里飘出的艾草味裹着烧黄纸的焦香,混着张屠夫那坛老烧的酒气。
     他踮脚往店里瞧,福先生正蹲在柜台后拨算盘,青布衫袖口沾着金粉;张屠夫歪在竹椅上啃酱骨头,油星子滴在褪色的道袍前襟。
     两人同时抬头,福先生的三角眼弯成细线,张屠夫的络腮胡抖了抖——那表情活像等着收份子钱的亲戚。
     林树君后退两步。
     门楣上34;福来斋34;三个鎏金大字在夕阳下泛着光,没错,是他常来的冥店。
     他又跨进去,福先生的笑脸34;唰34;地收了,算盘珠子砸在木头上34;咔嗒34;响;张屠夫把骨头往桌上一摔,酒坛盖子34;咚34;地扣在油渍里。
     34;你们......34;林树君指着两人,34;刚才那笑是......34;
     34;咳。34;福先生扶了扶老花镜,指尖在算盘上拨拉两下,34;今日黄历宜会友,我当是有老客来。34;他从柜台下摸出块芝麻糖丢给衣衣,小姑娘脆生生说了声34;谢谢34;,攥着糖跑到墙角逗小黑。
     张屠夫抓起酒坛灌了口,酒液顺着胡子往下淌:34;我当是那老神棍又来蹭酒喝。34;他瞥了眼林树君怀里的小黑,34;你小子今天倒闲,不跟高丫头跑槐树林了?34;
     林树君心口一紧。
     凌晨在槐树林外的场景突然闪回——红嫁衣人偶掀起的盖头,陈彤苍白的脸,老神棍捏泥人时指尖的香灰。
     他下意识摸了摸裤袋里的布包,黑驴蹄子的棱角硌着大腿。
     34;那事儿......34;他刚开口,福先生突然把算盘一合。
     34;先看这个。34;福先生从柜台下搬出半人高的黄纸堆,边角还沾着朱砂印,34;今早城隍庙送来的,说是给新亡的刘婆子打往生钱。34;他拍了拍纸堆,34;你前儿说要学叠金元宝,正好搭把手。34;
     张屠夫把空酒坛往地上一墩:34;我去后屋切酱牛肉。34;他拎着牛骨走过林树君身边时,压低声音,34;那槐树林的阴楼,镇楼钉松了七根。34;
     林树君的后颈又开始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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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望着张屠夫消失在布帘后的背影,再转头看福先生——老人正把黄纸摊平,指甲盖里还沾着昨晚画符的墨渍。
     这场景太熟悉了:福先生叠元宝时总爱哼跑调的戏文,张屠夫切肉的刀声像敲梆子,衣衣蹲在角落和小黑说悄悄话,小黑偶尔34;喵34;一声,尾巴尖扫过她的绣花鞋。
     他突然松了口气。
     原来最让人安心的,不是阴德钱发烫,不是镇煞铃作响,是冥店里这些永远不会变的响动。
     34;小林哥。34;衣衣扯了扯他的衣角。
     小姑娘蹲在小黑旁边,手指点着猫耳朵,34;小黑说它今天在托儿所吃了三块鱼干,左阿姨偷偷给的。34;
     林树君愣住。
     小黑正用前爪扒拉她的手腕,喉咙里发出咕噜声——那是它吃到心满意足时才会有的响动。
     他蹲下来,摸着小黑的脑袋问:34;它真这么说?34;
     衣衣认真点头:34;它还说左阿姨摸它肚皮时,它装得可像了。34;
     小黑突然跳上林树君的膝盖,尾巴卷住他的手腕。
     林树君盯着它圆溜溜的眼睛,想起今早它扒拉猫砂时的认真模样——原来这毛团子根本没消化不良,全是装的?
     34;衣衣啊。34;他把小姑娘抱到腿上,指了指柜台边的依云矿泉水,34;你看那瓶水,比普通矿泉水贵三倍。
     知道为什么吗?34;
     衣衣歪着脑袋:34;因为好喝?34;
     34;因为有人觉得它贵,所以它就贵了。34;林树君捏了捏她的小揪揪,34;以后要是有人说什么东西特别金贵,你得先想想......34;
     34;是不是装的?34;衣衣眼睛一亮,指了指小黑,34;就像小黑装消化不良?34;
     林树君被逗笑了。
     他抬头时,福先生正往黄纸里夹金箔,阳光透过褪色的窗纸照在老人斑白的发梢上;张屠夫端着酱牛肉从后屋出来,刀板上还沾着碎肉,衣衣的芝麻糖纸在墙角闪着光。
     34;去跟福爷爷和张爷爷打个招呼。34;他轻轻推了推衣衣。
     小姑娘攥着糖纸站起来,月白裙子扫过青石板地。
     她走到福先生跟前,小脑袋一低:34;福爷爷好。34;又跑到张屠夫身边,规规矩矩鞠了个躬:34;张爷爷好。34;
     小黑34;喵34;地叫了一声,蹭上她的裙摆。
     林树君摸出兜里的符文袋。
     白天在槐树林外捡的槐树叶还夹在符纸里,叶脉上凝着晨露,在夕阳下闪着淡金的光。
     他数着袋里的符文——镇煞符三张,驱邪符五张,还有张老神棍塞的雷火符,边角被他跑丢了一块。
     后窗外的银杏叶沙沙作响。
     他听见张屠夫把酱牛肉推到他跟前,福先生往他兜里塞了把叠好的金元宝,衣衣正蹲在地上和小黑说些只有他们能听懂的话。
     而在城市的另一头,后山槐树林的老槐树上,第七根镇楼钉仍在缓缓松动;十八层阴楼的最底层,那双眼的主人,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林树君看着衣衣攥着糖纸跑向福先生,月白裙角扫过青石板时带起一阵风,吹得柜台上的黄纸沙沙作响。
     福先生正弯腰捡掉落的金箔,抬头见小姑娘站到跟前,小脑袋低得发顶的揪揪都快碰到算盘珠子,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计,布满老人斑的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发顶:34;衣衣乖,福爷爷这儿有糖霜山楂,比芝麻糖甜。34;他从抽屉里摸出个油纸包,刚要递过去,却被张屠夫的大嗓门截了胡。
     34;哎哎哎!34;张屠夫端着酱牛肉从后屋晃出来,络腮胡上还沾着肉屑,34;小丫头片子可不能惯着,吃多了糖牙疼。34;他把瓷盘往林树君跟前一墩,牛肉的油香混着八角味扑出来,34;给你留的,拿回家当宵夜。34;说话间低头瞥见衣衣,立刻把脸板成门神,可嘴角的肉却往下坠着,34;瞅啥?
     没见过大老爷们切肉啊?34;
     衣衣歪着脑袋看他,突然踮起脚,小身子绷得笔直鞠了个躬:34;张爷爷好。34;
     张屠夫的络腮胡34;刷34;地抖了三抖。
     他猛地转身抓起酒坛灌了口,酒液顺着胡子往下淌,却在转身时悄悄用袖子抹了抹眼睛:34;咳...成...成,算你懂规矩。34;
     小黑蹲在衣衣脚边,尾巴尖轻轻扫过她的绣花鞋。
     它歪着脑袋看了眼张屠夫油光发亮的道袍,突然发出34;喵呜——34;的软叫,尾音往上挑了两挑,像在哄闹脾气的小孩。
     张屠夫的牛眼瞪得溜圆,伸手要摸又缩回来,粗声粗气:34;臭猫,别以为撒娇就能蹭肉。34;
     林树君憋着笑把酱牛肉装进塑料袋,余光瞥见福先生往衣衣兜里塞了两颗山楂,小姑娘眼睛弯成月牙,攥着油纸包的手都在轻轻发抖。
     他低头看表,暮色已经漫上窗棂:34;得走了,明早还得送衣衣来。34;
     34;慢着。34;福先生突然从柜台下摸出个红布包,塞到林树君手里,34;槐树林那事儿,带着。34;布包沉甸甸的,隔着布料都能摸到铜钱的棱角,34;镇楼钉松了七根,阴楼里的东西要露头。34;
     林树君的手指在红布上蜷了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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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起凌晨看见的红盖头,想起陈彤苍白的脸,喉结动了动:34;您......34;
     34;快走。34;张屠夫挥了挥油腻的刀,34;小丫头该饿了。34;
     出了冥店,晚风卷着银杏叶扑在脸上。
     林树君把共享单车从车堆里拽出来,车筐里还沾着前一个用户留下的枯叶。
     衣衣踮着脚爬上车筐,小揪揪在风里晃啊晃:34;小林哥,我要坐最前面!34;
     小黑蹲上自行车把,尾巴卷成蓬松的毛球,琥珀色眼睛斜睨着街道上来往的行人,活像个巡视领地的小王爷。
     林树君捏了捏它肉垫:34;怎么着?
     装消化不良骗吃骗喝,现在还飘了?34;小黑歪头舔了舔爪子,理都不理他。
     骑出两条街,路灯次第亮起。
     衣衣趴在车筐边上数路灯,每数到第五盏就咯咯笑出声。
     小黑突然竖起耳朵,尾巴绷成小旗杆——前面便利店的玻璃橱窗里,一只橘猫正趴在热饮机上打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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