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柏林的街上,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每一个行人的脸上。
我站在学生公寓的窗前,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感觉自己的心和这天气一样阴沉。
这是我来德国读研的第二年,我的抑郁症已经严重到了无法正常生活的地步。
34;程,你还好吗?34;室友安娜敲了敲我半开的房门,34;你已经三天没去上课了。34;
我勉强挤出一个微笑:34;只是有点累,明天就去。34;
安娜担忧地看了我一眼,递给我一杯热茶。
自从一个月前开始,这种无法解释的疲惫感就如影随形。
无论是睡八小时还是十二小时,醒来时都像没睡过一样,反而更加精疲力尽。
而且每次闭眼,必定会做噩梦,在梦里我不停的被追逐、坠落、或是看着亲近的人一个个死去。
更可怕的是每天的午间小憩。
哪怕只是睡十分钟,也会陷入比夜晚更恐怖的梦境。
上周在图书馆午休,我梦见自己站在一片血红的湖中央,水底沉着无数苍白的尸体,它们突然同时睁开眼睛,向我伸出手...
34;啊!34;我惊醒时的尖叫把整个阅览室的人都吓了一跳。
那天之后,我开始出现很多奇怪的症状。
吃饭时突然会泪流满面,洗澡时毫无缘由地窒息,仿佛有人掐住我的脖子。
夜晚是最难熬的,常常一哭到天亮,或者全身麻痹躺在床上,连手指都动不了。
我以为是自己的压力太大。
导师要求的论文进度,兼职工作的压力,还有异国他乡的孤独感。
我去看了学校的心理医生,他给我开了些抗抑郁药,但是效果微乎其微。
后来在某一天雨夜,我才怀疑是否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是住在顶层的单人公寓,楼上是不可能有人。
但是那天晚上凌晨三点,我清晰地听到头顶上传来脚步声。
缓慢、沉重,像是一个穿着湿鞋子的人在踱步,接着是家具被拖动的刺耳声响。
34;是谁?34;我颤抖着对着天花板喊道。
声音戛然而止。
我松了口气,以为是幻觉。可是就在这时,浴室传来水龙头被拧开的声音。
我吓得浑身发抖,拨通了安娜的电话。她赶来时,发现我蜷缩在墙角,而浴室的镜子上布满了水珠,像是有人刚洗过热水澡。
34;可能是水管问题。34;安娜安慰着我,但是我看到她在检查水龙头时,手指也在微微发抖。
接下来的日子,各种幻听越来越频繁。
独自在家时听到窃窃私语,门铃响起却无人门外,深夜厨房传来碗碟碰撞声。
我开始害怕睡觉,害怕独处,整夜开着所有的灯。
我的状况迅速恶化,体重掉了十公斤,面色苍白得像鬼。
导师建议我休学回国休养。在父母的坚持下,我订了回北京的机票。
飞机上,我做了一个短暂的噩梦。
梦里一个浑身湿透的小女孩拉着我的衣角哭诉:34;姐姐,带我回家...34;她身后站着一个模糊的女人身影,不断重复着34;回家...回家...34;
首都机场,见到母亲的那一刻,我崩溃大哭。
她抚摸着我的后背,突然僵住了:34;雨晴,你背上怎么这么凉?34;
回家休养两周,我的症状却没有明显好转。
&n
第273章 《归途》[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