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伟端着个大海碗,蹲在猪圈前,就着猪圈里的臭味扒拉着红烧肉和水晶肘子。
喷香的米粒挂在乔伟嘴边,乔伟的舌头灵巧地一卷,便将米粒卷进了嘴里。晶亮的猪油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淌,猪圈里几头特立独行的猪用充满苦大仇深的眼神,看着这个在它们面前,大肆咀嚼它们同类的老魔头。
而老魔头则正炯炯有神地看着被手指头粗的牛筋捆得跟个粽子似的黎叔,黎叔身旁还偎着几头白嫩的小猪。
“你是说……三少爷只用了一招就制住了你?”乔伟鼓着腮帮子,不断地咀嚼着,含糊不清地问道。
黎叔满脸悲愤地仰望天空,用无比沧桑的声音道:“他是偷袭!你明白吗?是偷袭!如果正大光明,明刀明枪地跟我干的话,我老黎绝不会败得如此凄凉!再说,三少爷突然会点穴了,我哪里知道三少爷什幺时候学会点穴的?”“连点穴都会了?”乔伟沉吟着,点了点头:“我相信你,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实力的。如果……正大光明地跟三少爷动手的话,你能撑住几招?”黎叔默然不语,过了半晌,才长叹道:“十三招半。但是,你也知道,若我达到‘幻魔随心的境界的话,三少爷现在的本事,应该没法子胜过我。”乔伟嗯了一声,道:“那我可以跟他打十四招。还好,我没有个义女会惹到三少爷夜袭。”说着,乔伟站起身来,端着碗转身就走:“我去挟几筷子菜,你等一会儿。”黎叔怒吼起来:“妈的,老乔,你就没打算先把我放出来?你就忍心让我留在这里任这些小猪如此蹂躏?”乔伟回过头,深情地望了黎叔一眼,道:“我头上,还有三个大包。”※※※※“我随风而来,随风而去……”三少喃喃地念了一句,双腿猛地一夹马腹,靴根上的马刺顿时让胯下坐骑长嘶一声,绝尘而去。
逍遥山庄里,秦逍遥正指挥着家人进行着一项浩大的工程。
“你们,把这架屏风搬走。对,还有后院的那几棵荔枝树……”“老爷,荔枝树移到京城也没法子种活的,就算能侥幸种活,但水土不服,也结不出果子啊!”“嗯,这倒是个问题。罢了,荔枝树就不用移了。把柿子树移走就行了。咦,黎前辈,你怎地抱着两头小猪?这些粗活给下人们做行了,您怎地亲自动起手来了?”抱着一箱子金银珠宝的乔伟笑道:“老黎最近跟这几头小猪生出感情来了,所以才亲自动手的。庄主老爷,你呀,就别管他了。”肋下夹着两头小白猪的黎叔阴沉着脸色,冷声道:“别在这乱嚼舌头。这两头小猪曾各自咬过我两口,哼,它们以为混进猪群我老黎就认不出它们来了,娘的,胆敢伤我老黎的猪,化成灰我都认得出来!这两个家伙,今晚我老黎就亲自动手,做烤乳猪!”“噜噜,噜噜……”两头浑不知大祸临头的小猪天真无邪地叫着,很惬意地享受着黎叔强壮的臂弯。
逍遥山庄大举搬迁,准备全部迁往京城。
而三少,已经孤身一人先行一步,策马狂奔在前往京城的路上……※※※※云省省城乌云城。
城守李昊伫立于城头之上,浑身浴血,手持一把布满缺口的长剑,仰天狂呼一声:“圣上……”嗖……一枝铁箭穿过他的心口,透体而过,带出一串血珠。
“李大人!”李昊身后仅余的,不到五十的秦军守军齐声悲呼。
李昊高大的身子摇晃了两下,一头栽下城头。
城下,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总数在两万以上。其中有近三千人穿着抢来的秦军盔甲,手持夺来的标准军队武器。而剩下的,则是穿得五花八门,武器也是各式各样,砍刀、木桩、皮鞭、梭标、石头等等,不一而足。
当李昊的尸体一跌下城头,马上有一群人一涌而上,将他身上的盔甲剥下,便连那满是缺口的剑都夺了下来。
然后,李昊的尸体便被剁成了肉片。
射出了那一箭的黑衣独眼壮汉笑着背上了长弓,抓起丈八长的点钢枪,一指城头上最后的几十个秦军守兵,吼道:“投降者,不杀!”那些秦军士兵默默地握紧了手中已损坏得近乎报废的刀枪,一言不发。
那独眼壮汉钢枪一挥,马上有大队人马呐喊着沿着城门两旁的阶梯往城头冲去。
无力的抵抗只持续了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城头上的秦字大旗便已落下,升上一面血红为底,上绣一个斗大的“战”字的大旗。
“一千五百人的守军,在我军里外夹击破城之后,死守最后一堵城墙,却让我付出四千多人的代价。大秦的军队,果然战力犹存!”黑衣大汉看着那飘扬的血色“战”字旗,喃喃自语。
大秦历七八二年六月二十七,云省省城乌云城被一股云省境内的土匪攻破。云省境内赫赫有名的土匪头子战天王摇身一变,成为义军领袖,煽要吃点心的话,这城里还少了吗?为什幺要抢一个女人的点心献给二当家?”那被唤作蛇哥的中年汉子三角眼里闪动着莫名的光泽,凑近那小兵,露出一口黄牙,邪笑道:“那女的不是抱着个嫩得能掐出水来的小娃娃吗?咱们二当家,从前在山寨里的外号不是叫‘食人魔吗?水嫩的小娃娃,可是他最爱吃的,嘿嘿嘿嘿……”那小兵的脸突然一阵发白,然后捂着嘴飞奔到城头,扶着箭垛哇地一声呕吐起来。
蛇哥和几个看上去一身匪气的叛军哈哈大笑了一阵,然后呼哨一声,带着二十几个叛军涌下城头,拿着武器向秋若梅追了过去。
而那个正吐个不停的小兵,见蛇哥等人已经跑下了城头,忽然一咬牙一跺脚,站在城头上,双手拢在嘴边大声喊道:“前面抱孩子的那位姑娘,你快跑呀!有一群兵痞要来抓你和你的孩子啦!千万别让他们抓住,他们要把你和你的孩子献给我们大当家和二当家!我们大当家的是个魔鬼,我们二当家的是个吃人的畜牲,千万别落到他们手里呀!前面抱孩子的那位姑娘,你……”声音戛然而止,已经走出了老远,却仍听到了那小兵的呼喊的秋若梅愕然回头,只见那近百丈开外的城头上,那小兵一手捂着胸口,胸口上深深地插着一枝羽箭,另一手胡乱地挥舞了两下,然后自城头上一头栽落下来。
小兵的尸体在城下摔得粉碎,蛇哥收起了弓箭,抓着一把厚背大砍刀狠狠地咒骂了几句,然后带着众叛军飞快地向着秋若梅冲来。
而秋若梅,则是在看到那不知名的小兵摔下城头之后,一股无名火便自心头涌了上来。
“宝宝,看来还要多等一阵子才能吃到小米粥了,妈妈要做点事情呢!”秋若梅一边哄着宝宝,一边掏出一条黑色丝巾,蒙住了宝宝的眼睛:“老规矩,不能让宝宝看见。”说着,她飞快地解开外裙,将宝宝放进了怀中,用一条白巾牢牢地缚住。
“呛!”秋若梅长剑出鞘,那剑鞘与剑柄看似毫不起眼的长剑,出鞘后却如一汪秋水,寒气逼人,剑身便如镜子一般,可以映出人脸上最细微的皱纹。
“你们这种人也配当秦军?”秋若梅冷哼一声,眼神如寒冰,一剑平平削出,凛冽的剑气化成无垠一片,剑锋所过之处,气温急剧下降,空气中竟凝出片片冰花!
※※※※乌云城是通往京城的必经之地,当三少策马奔进乌云城的时候,心中不由生出许多感慨。
这是他初出江湖后,第一次见识到真正江湖的一座城池,也是他第一次杀人,第一次享受男女鱼水之欢的一座城池。
三年前的一幕幕仿如历历在目,三少在城中放慢马速,沿街缓行,寻找着记忆中的一点一滴。
但是三少现在并未在乌云城中发现记忆中的美好,昔年无比繁荣热闹的乌云城,今日竟静悄悄的,很少能见到街上有行人。
即使有一两个行人,也都是匆匆忙忙地奔走,仿佛后面有人正在追赶一般。
三少心中颇感奇怪,一路之上,行人不多,兵却很多。
而那些有的穿着染着鲜血的,正规的秦军盔甲的士兵,与许多穿得跟土匪一样,手持利器的奇怪人等聚在一起,在大街上三五成群地游荡,不时用不怀好意地眼神向着三少瞄上几眼。
不时有几条土狗夹着尾巴沿着大街匆匆跑过,嘴里,竟叼着血淋的人手或是人腿!
三少心中忽然涌出一股极其浓烈的不安,但他并不是害怕城中诡异的气氛,因此这不安来得毫无道理。
巷子里传来几声惨叫,三声循声望去,只见主道旁的小巷里,十几个乱兵正大笑着追赶几个穿着华丽的肥胖男子。那几个肥胖男子不多时就被砍倒在地,手里抱着的包裹掉到地上,元宝珍珠洒了一地,引来多名乱兵哄抢。
“乌云城的秦军什幺时候跟土匪混到一起了?莫非全都改行做土匪了?”三少心里正想着,突然看到前方不远处的街道中央,被风卷起一抹雪白!
三少猛地一夹马腹,骏马飞奔而出,飞快地冲到那抹雪白前。三少俯下身子,伸手一抓,便将那抹正在风中打着转儿的雪白抓进了手里。
这是一片裙角,看上去是被利器从一条完整的白裙上切下来的,上面还沾着两滴血迹。
三少将这片裙角放到眼前细细端详,只见那裙角上,留着一块指甲大小,若不仔细观察绝对无法发现的,缝补得近乎天衣无缝的补丁。
三少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将裙角放到鼻子前,细细地嗅了一阵,脸色突然变得无比苍白。
瞳孔放大再收缩,瞳孔中隐有腥风狂啸,那一双漆黑的瞳仁,竟掠过两道诡异的红光。
三少猛地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胸口剧烈地起伏几下,然后紧握着那片雪白的裙角,策马飞快地向前奔去。
远远地,北城城门的高大城楼已经出现在视野中,那平坦宽阔的大街上,流淌着的鲜血也出现在三少眼中。
约三十来名叛军正在冲洗着街道上的鲜血,他们听到急促的马蹄声后,全都停都被撞得飞上了半空,然后在空中发出一阵沉闷的爆响。
所有飞上半空的叛军身体在瞬间膨胀爆裂,极为缓慢地分解成最基本的血浆,然后扬扬洒下,血水如雨般将那已经被冲洗得差不多干净了的街道,再次染成猩红。
三十多个人,三少却只出了两掌,击在其中两个人的身上。
三少这两掌中蕴含的功力,便如最恐怖的传染病一般,由两个人身上传递到三十多人身上,在将他们击上天空之后同时引爆。三少这一手,已与西门无敌当年施展出来的,那一招“众神升天”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叛军并未死绝,那个叛军小头目被三少有意放过了。
此时他全身已被血水从头到脚淋了个通透,两腿颤抖着,像看着最可怕的魔鬼一般,绝望地看着向他一步步走近的三少。
三少脸上此刻又已浮出貌似和蔼的微笑,漫天的血雨没有一滴沾到他身上,除了那双手掌,三少全身上下无一处血迹。
三少走到那叛军小头目面前,温柔地道:“尿裤子了吗?不要紧,我不会嫌你埋汰的。”三少伸出被鲜血染得通红的右手,在叛军小头目的脸上轻轻摸了一下,道:“哭有什幺用?哭我就会放过你了吗?乖,别哭了,告诉我,你想怎幺个死法?”那叛军小头目突然两腿一软,跪倒在地,全身抖得跟打摆子似地,以头撞地,撞得砰砰作响:“大侠!大哥!大爷!我的亲爷爷!您就饶了小人吧!您就把小人当个屁,随手放了吧!您要知道什幺,小人一定不敢稍有隐瞒!小人这就告诉您发生了什幺事情……”声音颤抖地,口角流着涎水,那叛军小头目飞快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生死关头,他突然爆发出所有的潜力,神智变得无比清醒,整件事情叙述起来,竟然脉络清晰,滴水不漏。
“用五个百人队围攻一个带着孩子的女子,还出动了弓箭手,最后更是你们的大当家与二当家同时出手,这才以死伤一百二十三人的代价,擒住了那女子……你们,还真他妈有出息!”听完了叛军小头目的讲述,三少用银票抽着那小头目的脸,轻声数落着。
“不关小人的事!”叛军小头目撞天叫屈:“小人什幺都没干,小人本是山寨里最没用的一个,所以平时打仗杀人抢劫的事情小人都不用上场,每次都只做事后清场的工作……”三少笑道:“好了,不用急着辩解了,少爷我是非分明,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嗯,告诉我,那女子和小孩被带到哪里去了?”那叛军小头目此时吓得不敢有半句谎言,听着三少语气温和,以为三少真的会放他一马,马上飞快地道:“已经给带去了城守府。自攻占了乌云城,大当家和二当家便占了城守府,改为将军府,那女子和小孩便是给带去了那里!”如果这叛军小头目抬头看一眼三少的话,定会发现,三少此时虽然在笑,但是笑容却已经变成了一种说不出来冰冷残酷的讥笑。而三少瞳孔中,也正呼啸着烈烈腥风,闪动着血色的光芒。
“嗯,很好,你很听话,这五千两的银票,便给你作赏钱吧!”三少说着,两根手指头拈着那五张银票,往刚刚抬起了头,正露出一丝死里逃生又大发横财后,难以掩饰的兴奋笑意的叛军小头目头上拍去。
无声无息地,那薄薄的银票像铁板一样将叛军小头目的脑袋拍得粉碎,红白之物溅了一地,银票之上却未染上半点污秽。
“你们起心杀我劫我在先,少爷我向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不饶人。若是饶了你,少爷岂非坏了自己的原则?”三少朝着那无头的尸体嘲讽地一笑。
随手将银票塞进怀里,捡起一把厚背大砍刀,三少翻身上马,勒转马头向着城守府方向奔去。
“想不到……少爷我竟然不是死精无精……”骑在马上,三少心里既是焦虑不安又是兴奋不已,“更想不到的是,梅姐竟然肯为我生下孩儿!”三少自然知道被抓的便是秋若梅,事实上,当他看到那片雪白的裙角后,便已经知道秋若梅遇上麻烦了。
裙角补丁上的“天衣无缝”针法,还有令三少无比熟悉的味道,令三少心中再无疑惑。
这也正好可以解释三少为何在初进城时,心中会涌出一抹莫名的不安。却是因为那真正让他牵肠挂肚不已的秋若梅,和他那素未谋面的孩儿遇上了危险!
“等着我,梅姐!等着我,小家伙!我这便赶来救你们!战天王,战天虎,你们两个畜牲!敢动我秦仁的女人和孩子?老子把你们剁成肉酱!”三少咬牙切齿地咒骂着,胯下坐骑在他的内力刺激下,犹如狂风一般飞奔,急促的马蹄声绵密地无一丝间隙。
在那叛军小头目坦白从宽之后,三少当然知道了这股所谓的义军两个首领是谁。
一个叫战天王,曾是云省黑风寨的大当家,抢劫勒索无所不作,偶尔会救济一下穷人,所以落了个劫富济贫的好名声。最经典的一句话是:“绝对不要抢穷人,谁抢穷人老子杀了谁!”其实谁都知道,穷人哪有东西什幺好抢的?家里穷得连做饭的的人世!”※※※※我们等待保护自己的英雄,轰动好让自己感动。
染红整个天空,成全个人的梦,这世界需要有人被歌颂。
※※※※穿着华丽的大红新装,有如新娘一般的秋若梅躺在床上,默默地淌着眼泪。
她的双手双脚全被拇指粗的铁链锁住了,固头在钢铸的床架上,因此尽管她的穴道没有被封,她仍无法自行脱困。
而她躺着的这张床,与其说是床,倒不是说是一架刑具。
看着房内墙壁上挂着的,琳琅满目的各种仿似刑具,却远比刑具更变态,更歹毒的东西,倔强坚强如秋若梅,也不由淌下了泪水。
她仿佛已经可以预见到自己的遭遇,她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布满细小铁钉的皮鞭往她身上抽落,将她娇嫩的皮肤抽出血花。
但是她并不害怕肉体上的痛楚,甚至于折磨凌辱,她都全然不怕。
她流泪,是因为她的孩儿,她那才刚刚两岁零三个月的孩儿。
那是她和秦仁的孩子,是那次在定州城中留下的结晶,是她在这世上最美好的爱恋,最真心的牵挂的结晶。
她不怕死,不怕痛,不怕被羞辱,但是一想到宝宝即将落入那食人魔的口中,她便不由泪如雨下。
她万万想不到,这次只不过是想带着孩儿去一趟逍遥山庄,去看一看三少的家,途经乌云城便会遇上这种不幸。
当她拔剑冲向那二十多个土匪一样的士卒时,她根本就未曾想到,乌云城已被叛军攻下。
而叛军,在初掌乌云城之时,也不会在城门上贴上告示,说此城已被我们攻占,来客请绕道行走。
事实上,叛军在占领乌云城之后,虽然四处驻扎戒严,却并未禁止任何人进城。
对叛军而言,除了秦军平叛的大军,任何人进城对他们而言都是好事,兴许会碰上行脚的客商,甚至大队的商队也不一定,那不正好可以好好地劫掠一番吗?
所以秋若梅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经身陷险境。她见那好心提醒她的小兵被兵匪射死,天生一副侠义心肠的她自然会一怒拔剑。
区区二十几个乌合之从哪里会是她的对手?不消片刻就已被她杀了个干干净净,可是当她将那队叛军杀尽的时候,却发现城门已然紧闭,大队的叛军涌了出来,将她团团围住。
五百叛军依然是乌合之众,但是他们有弓箭,有长枪,会结最基本的阵法。
秋若梅被围困之后,死命突围,杀死一百多叛军,但最后叛军头领亲自出手,战天王一箭射中了她的长剑,将她的剑射飞。
没有了剑的秋若梅并未就此屈服,仍奋力苦战,但是当战天虎的两柄巨锤加入之后,她终于败了。
她被生擒,宝宝被自她怀中夺走,然后她便给带到了这里,几个老妈子将她洗净之后,将她锁到了这铁床之上。
现在,秋若梅已经心伤欲死,彻底绝望。
不相信浪漫的年轻妈妈,你可曾想过,会有保护你的英雄,一骑当千,一刀闯阵?
※※※※“二当家的,厨子已经准备好了,您是想吃清蒸呢,还是红烧?是油炸呢还是水煮?”一名小头目跪在正躺在城守府主屋大堂里地毯上喝着酒的战天虎面前,小心翼翼地问。
“嗯,那娃娃水灵,红烧、油炸、水煮都会破坏掉原味。二爷我想吃原汁原味,还是用清蒸吧!”战天虎已经连喝下两坛子酒,现在正准备拍开第三坛酒的泥封。
那小头目刚应了声是,还没退下,便见一个脸上涂着半尺厚的脂粉的老妈子摇曳生姿地走了进来,对着正在厅里举着石锁,展示那一身蛮横的肌肉的大当家战天王说:“大当家的,那女子老奴已经和几个老妈子把她洗得干干净净了,现在已经给她穿上了最漂亮的衣服,捆在您房里的床上,等着您去恩宠哩!说起来,那女娃的身段还真是好,一点也不像生过孩子的人。就是小腹上有一条伤疤,该是剖腹取子时留下的。”战天王嗯了一声,把两个几百斤重的石锁轰地一声掷到地板上,将地板砸出两个深坑,随手取过一条毛巾,擦拭着身上的汗水。“剖腹取子才能保持身材嘛!那下面,也才能不变得松驰嘛!你下去吧,等爷爷吃过了饭,填饱了肚子有了力气,再去好好宠那女子。”老妈子和那小头目刚准备退下,便见一个小头目风一般冲进了大厅,边跑边叫:“大当家,二当家,祸事啦!外面有一个白头发的年轻人打过来啦!口口声声说要二位当家放了他的女人和孩儿,还要两位当家自缚双手双脚出去受死……”砰,一声巨响,却是战天王一脚踢出了石锁,将那小头目的脑袋砸了个粉碎。
无头的尸体喷洒着鲜血和脑浆,直挺挺地倒下,血腥恶心的一幕顿时让那个老妈子掩口惊呼,随即呕吐起来。
战天王展示了一下肩膀上雄壮的肌肉,闷声都用一种极度恐惧的眼神望着他。
血染长街,横刀立马,豪情万丈,谁与争锋!
三少慢慢举起了长刀,刀尖对着前方拦阻他的大队叛军。
“滚开!”冰冷的声音就像是三九寒天穿破墙缝的冰风,令人不由自主冷到了骨髓里。
嘴角挂着那抹杀机大动时的讥笑,三少缓缓策动胯下黑马,黑马挪动四蹄,似闲庭信步一般在血染的长街上前进。
离将军府还有一百二十七丈,前方拦着三百五十九个叛军,左边五十七个,右边六十六个,后面还有一百二十三个。
人数不是问题,天龙永远不会因为鱼虾太多而发愁,一万只兔子也打不过一头猛虎。
“放箭!放箭!”嘶哑的声音从一名叛军小头目口中嚎叫出来,面对三少的步步逼近,正面拦阻着三少的这名小头目已经面若死灰。
他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人,不,这绝对不是人,没有一个人能在与一千人的正面交锋中,连斩四百多人,自身却毫发无伤!
更没有人会用那种残忍的刀法杀人,在战场之上,任何士卒的作战原则都是力求一击毙命,花俏的动作用在战场之上无异于自寻死路。
但是眼前这苍老的少年却不同,他的刀根本就是一条毒龙,每每要把正面冲向他的对手撕得四分五裂才会罢手!
“嗡……”一阵弓弦响动,两百多枝箭稀稀拉拉地飞向了三少。
三少根本就懒得格挡,箭矢射到他的身上,全都弹了回去,掉落在地。只有当箭射向他的马时,他才会挥刀拨开。
这些普通叛军射出的箭又怎能威胁到三少?当年连杜公甫那势大气沉的一斧都无法劈开三少身上的“不坏金丝甲”,恐怕即使连“金箭银弓”萧天赐的金箭都无法击穿三少身上的宝甲!
“挡我者死狂电!”伴随着一声犹如龙吟般的咆哮,三少猛地策马狂奔,向前冲去。那把满是缺口,处处卷刃的厚背大砍刀猛地直指天空。
刀光绽现,刀尖之上冲起足有近十丈的光芒!
犹如狂电一般的刀芒破空激射而出,发出阵阵闷雷般的轰鸣。那激烈的刀芒幻成一柄足有十丈长的巨刀,巨刀之上缠绕着道道金第一版主最新域名2h2h2h。c0㎡黄色的电流,发出阵阵噼叭之声!
“狂雷刀神”秦雷当日在武林大会之上那一记惊天动地的霸刀斩,此时竟在三少手中使出!
“奔雷!”三少又发出了一声叱咤,巨刀斩落,奔雷声大作,狂暴的声响震得街道两旁的房屋墙壁上现出道道裂缝,震得他面前的三百五十九名叛军心胆俱裂,耳孔出血!
“轰!”巨响声中,那道十丈刀芒终于直劈到地,地面顿时被划开一条长达十丈,深五尺,宽一尺的巨沟。而刀芒劈落的那一刹,三百五十九名叛军中有一半正处在刀芒斩势范围内,在瞬间全给从头到脚劈成了两半,然后被狂暴的真劲震成了肉糜。而另一半,则是被刀芒劈碎地面时激起的碎石打得骨断筋折,加之被巨响震憾,统统栽倒在地,痛苦地呻吟着,无一人再能站起!
三少使出了霸刀!
如果任何一个了解三少底细的人看到三少刚才的那一刀,一定会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因为今天,是三少首次使刀。从未修习过刀法的三少,竟然能劈出一记比当日秦雷在武林大会上劈出来的那一刀更猛更狂更霸的一刀!
这,就是三少在崖底三年“悟”道修行的成果!
三少修习的本是掌法,但是器械也本就是人手臂的延长。当悟通那冥冥中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武道至理之后,在天道与霸道之间危步行走的三少,将这两道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一法通则万法通,如今的三少,任何随手拾来的武器都会在他手上发挥出最大的威力,即使是一片树叶,一根稻草,也能在三少手中成为至强的杀人利器!
只要三少愿意,他现在甚至可以将掌劲转化为剑气,使出那无所不在的“天剑”!
而在战场之上,三少最中意的武器就是刀。
刀若猛虎,简单,直接,豪迈,威猛。所以三少选择了一刀闯阵!
当三少这一刀劈出之后,围在三少左、右、后三方的叛军再无一人敢上去拦阻,所有的人都被三少那一刀之威骇得肝胆俱裂,再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上前了!
黑马飞驰而去,将军府越来越近,一百丈,八十丈,六十丈,四十丈!
“哧!”一声尖锐的破空声骤然响起,一枝长有五尺,拇指粗细的铁箭破空袭来,直奔三少面门。那箭来势快逾闪电,声音刚响起时,便已奔至三少眼前!
千钧一发之际,三少猛地一个大仰身,后背已经贴上了马背,那箭擦着三少的鼻梁飞过,射了个空。
三少还没坐直身子,便又听到三声破空响。这一次,三少凭声音便判断出,这连珠三箭,一射马头,一射三少右腿,另一枝则是射在空处。但是若三少坐直的话,那第三枝箭,便是对准三少的咽喉。
而三少若是不坐直的话,即使能挡飞那枝射向自己右腿的铁箭,也无法打落那枝射向马头的箭。宝宝要妈妈……”没有人理宝宝,厨房里静悄悄的,没有半个人影。
锅里的水发出滚滚的咕嘟声,灶肚里的柴火不时响起一两声噼叭,厨房外嘈杂了一阵子的院子不知何时已经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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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天下乱,祸起萧墙现狼烟 第三章 碧血洗情天[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