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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染青衣[1/2页]

短刀集 纸上谈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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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
      冷雨如针,刺透夜的黑。
      韩旬站在屋檐下,看着雨帘将天地连成一片。
      他的剑藏在粗布包裹中,斜倚在门边,像一条蛰伏的蛇。
      三天了。
      自从杜杀送来那封信,已经过去三天。
      这三天里,韩旬只做了一件事——擦剑。
      剑要擦得足够亮,才能映出敌人的血光。
      雨幕中忽然出现一个人影。
      人影走得很慢,却眨眼间就到了眼前。
      缩地成寸,这是上乘轻功。
      来人穿着青色长衫,撑着一把油纸伞。
      伞面是黑的,伞骨是白的,像一副骷髅架。
      “韩兄,久等了。”
      来人收起伞,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这张脸很年轻,也很老。
      年轻的是皮肉,老的是眼神。
      “你来早了。”
      韩旬说。
      青衣人笑了笑:“迫不及待想见你。”
      韩旬盯着他:“杜杀呢?”
      “死了。”
      青衣人轻描淡写地说,“他送完信,就没用了。”
      韩旬的瞳孔微微收缩:“你杀的?”
      “不然呢?”
      青衣人从袖中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手,“他的血很脏,弄脏了我的袖子。”
      手帕上绣着一朵红梅,此刻已被血染得更红。
      韩旬冷笑:“你还是老样子。”
      “你也是。”
      青衣人打量着韩旬,“三年不见,你的剑钝了吗?”
      “试试就知道。”
      青衣人摇头:“不急。先喝酒。”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酒壶,两个杯子。
      酒壶是银的,杯子是玉的。
      他倒了两杯,一杯递给韩旬。
      “断头酒?”
      韩旬没接。
      “叙旧酒。”
      青衣人将酒杯放在门边的石墩上,“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喝酒吗?”
      韩旬沉默。
      “那时候你十七岁,我十九岁。”
      青衣人自顾自地说,“你说要成为天下第一剑客,我说要成为天下第一杀手。”
      “你做到了。”
      韩旬说。
      “你也做到了。”
      青衣人抿了一口酒,“可惜天下第一只能有一个。”
      雨下得更大了。
      雨声淹没了所有声音,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为什么杀杜杀?”
      韩旬突然问。
      青衣人笑了:“因为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什么东西?”
      “我的剑。”
      青衣人说,“我的新剑法。”
      韩旬终于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让我见识见识。”
      青衣人摇头:“时候未到。”
      他指了指韩旬身后的剑,“你的‘封喉,还能封喉吗?”
      “杀你足够。”
      青衣人哈哈大笑:“好!好!这才是我认识的韩旬!”
      笑声戛然而止,“子时,乱葬岗。我等你。”
      说完,他撑开伞,转身走入雨中。
      几步之后,身影已消失在雨幕深处。
      韩旬站在原处,看着石墩上的酒杯。
      杯底残留着一滴酒,红得像血。
      他拿起粗布包裹,解开。
      剑身在雨夜中泛着冷光。
      这把剑饮过无数高手的血,今天,它要饮最想饮的那一口。
      乱葬岗在镇外三里。
      那里埋的都是无主孤魂,野狗刨出的白骨随处可见。
      韩旬到的时候,雨停了。
      月亮从云层中钻出来,照得坟茔惨白。
      青衣人已经在那里了。
      他站在一座无字碑前,背对着韩旬。
      “你来了。”
      他没有回头。
      韩旬停下脚步,与他相隔三丈:“你的剑呢?”
      青衣人缓缓转身。
      月光下,他的脸白得透明,眼睛却黑得深不见底。
      “剑在心中。”
      他说。
      韩旬皱眉:“装神弄鬼。”
      青衣人笑了:“这不是装神弄鬼,这是‘无剑之境。”
      “无剑?”
      “不错。”
      青衣人抬起右手,食指中指并拢,作剑指状,“剑即是我,我即是剑。”
      韩旬冷笑:“故弄玄虚。”
      “试试便知。”
      话音未落,青衣人的剑指已经点到韩旬咽喉前。
      快,快得不可思议。
      韩旬侧身避过,手中长剑出鞘,划向青衣人手腕。
      青衣人变指为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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