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礼部尚书王相如躬身插话,声音沉稳中带着几分激动:“陛下圣明!尊仁学以正人心,兴律法以定纲纪,重科举以纳贤才——此三项举措实乃治国安邦之根本,天下士民无不感佩。
尤其是科举之制,打破门第之限,使寒门英才得展抱负,近年中枢及地方要职中,科举出身者已占七成有余,实为国家注入了源源活水。”
张邺微微颔首,指尖轻抚御案上镌刻的山河纹路:“制度之要,在于平衡。官员实行五到十年流管制,既避免结党营私,又能令其熟悉各地民情。
武将军衔化、去私兵化,则使兵权归于朝廷,战力精于专业。
而今地方军政分权,大荆虎师轮戍边防,朕夜览军报时,常欣慰于此策之效。”
他目光扫过殿中群臣,续道:“然治国如弈棋,需走一步观十步。诸卿可知为何朕要特别设立国学六科?”
殿中一时寂静,只闻宫漏滴答之声。
王相如沉吟道:“陛下莫非意在培养通才?”
张邺笑而不答,目光已飘向窗外渐明的天光。
晨光熹微中,国学朱漆大门徐徐开启,鎏金牌匾在朝阳下流转着神圣光辉。
这是大嵇二十五年的孟春,来自九州四海的学子们身着青衿,怀揣荐书,步履郑重地踏过三尺高的檀木门槛。
有人抚摸门前汉白玉石狮低声感慨:“家父当年为求师跋涉千里,而今竟得入此等学府,真乃盛世之幸!”
忽闻钟鸣九响,众学子疾步趋往广场。
但见张邺身着月白常服立于高台,身后六面旗帜分别绣着“仁”、“艺”、“数”、“格”、“化”、“兵”篆文。
他的声音清越如泉:“诸君可知为何朕将炼金与格物同列六科?”
他拾起案上一块生铁,“若无人精研炼金之术,我军刀刃何以斩敌甲?
若无格物致知,水车轴承何以省力三成?
治国不仅需要仁政德化,更需实学兴邦!”
话音未落,台下已是一片沸腾。
人群中,青州寒士慕白紧攥着褪色的书囊,指节微微发白。
昨夜他还在客舍油灯下抄书换宿费,此刻望着台上那位打破常规的帝王,只觉得胸中有什么在灼灼燃烧。
六科讲堂各具气象:
仁学堂内,白发大儒将《孟子》讲得深入浅出,讲到“民为贵”时,窗外恰有百姓送粮车经过,老先生便笑指窗外:“此即社稷之本”。
六艺场上,骑射教头纵马挽弓,连珠三箭皆中百步外柳叶,引得满场喝彩。
数算斋中,先生以算筹推演堤坝工程,密密麻麻的算珠竟演绎出治水宏图。
最令人称奇的是格物院,这里摆满奇巧机关——水力驱动的纺织机、测绘地平的仪轨,甚至还有缀满铜珠的星象仪。
炼金房则终日烟气缭绕,十余座陶炉同时喷吐焰舌,将矿石熔成璀璨金属。
兵法堂沙盘前,老将军正以芦杆指点边关地形,讲述如何借天时地利以少胜多。
慕白尤痴迷于格物与炼金二科。
每逢休沐日,当同窗们结伴游历京城胜景,他却总泡在集书馆深处。
某日黄昏,他在尘封书架顶格发现以油布包裹的《冶金杂录》,翻开便见惊世之语:“钢之精在于去杂,可借风力增温”、“合金之道,在乎配比妙算”。
书中更有诸多奇异符号与演算公式,虽十之七八难以参透,却似在他眼前撕开一
第三百九十章 大荆盛世(完结)[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