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握着钢刀严阵以待,只要燕新霁稍有举动,他便会雷霆出手。而一旁的燕新霁虽然心有疑惑,却也是见过一些世面,看那大汉的模样自己是不能再轻易往前走去,只好在原地静待结果。我瞧他该是和那伙人不是一路的,孟大哥切不可杀错好人。车外的大汉细细打量了燕新霁一番。就算没关系,也不能确定这小子就没有什么歹意,这么偏僻的行径,竟只有他一人只身上路,恐怕有问题。车内女子沉吟几声。孟大哥放心吧,我自有打算,待我把他唤过来说话。这……大汉欲言又止,却又不敢忤逆车内女子的意思。那位公子可否上前一步说话。车内女子声音虽然说的不大,但燕新霁非是一般低手,内功不俗,却也是捕捉到了这一信息,策马赶上前去。冲大汉抱了抱拳,对马车内的女子恭敬道:小姐有何指教。只听得车内传出一把软绵绵的江南水乡口音。适才是我孟大哥无理了,妾身在此向公子赔不是了。虽然看她不见,但燕新霁听她言语恳切,心中恼意消了大半,在马上稍一弯身回礼。小姐客气了,刚才也是在下莽撞,本来只是想上前问路却惹出了这误会来。这时孟姓主仆俩才算明白燕新霁赶马追来的意图。那是我们误会了公子了,还以为是贼人又追了上来,才致有此误会。贼人?哦!我们是回家探亲去的,却不想在返途路上竟然遇上了一伙打家劫舍的山贼,只剩我们主仆二人逃了出来,也不知其他人生死如何。燕新霁听完胸中顿时气愤难平。溷账!这伙该死的强盗,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此贼径,小姐别怕,有我在便不许那伙贼人逞凶。多谢公子,不知公子此行要往哪去,哦!是妾身冒昧了。不,我本来就是来问路的,告诉小姐有何妨,我这是要往河南境内去,只是没出过远门,好像有些迷路了。原来是要去河南,刚巧我们要去的地方也离河南不远,是一个方向的,如果公子不介意的话,能否沿途做个伴。正有此意。那便太好了,这样一来也不怕那伙贼人追上来行凶了,是了,我都吓煳涂了,都忘了问公子尊姓。小子姓云,草字中帆。云中帆、云中帆……车内女子将燕新霁临时随口胡诌的假名念了几遍。这名字却实在不俗,想来公子必是出自大户人家。小姐过奖了,这名字只是路过家门口的算命先生起的,说是能大富大贵、逢凶化吉而已。那女子听罢倩笑几声。这么说来,公子肯定是我们的贵人了,对了,外面的这位是孟安孟大哥,这次出门全靠他保护。燕新霁抱拳道:刚才多有冒犯,希望孟大哥不要介意。那勐安长着三角眼,脸皮或笑或静,都透露着一股冷澹的味道,对燕新霁的示好也只是抱拳回礼,并没有多说什么。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孟大哥的性子就是如此,对人话少,云公子不要见怪。哪里哪里。至于妾身,本名不便相告,夫家姓卓就是了。原来是卓夫人,刚才言语多有冒犯,还以为你尚在闺中。不知者不罪,天色不早,这里离住宿的客栈还有一段路程,我们还是尽早赶路吧。三人便一起往下一个投宿客栈赶去。夫人,到了。赶车的孟安向车内的卓夫人请示。由于燕新霁三人走的是小路,卓夫人的马车又走得慢,所以直日落时分时还是未能赶到下一个住宿的小镇。好在孟安对这条路极为熟悉,知道附近还有一间专门供人休息的旅店,在这荒郊野外的竟然还有人在此开店,燕新霁不免有些多疑,只是看孟安主仆俩言辞恳切,该是没有多大问题,三人一起往那旅店投栈去了。这旅店和城里的客栈相比一般无二,依山傍水而建,只是偏僻了些,若是没人带领恐怕不好寻着。门前酒帘上写着半缘小栈四个斗大的字。……半缘小栈…….,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想来这店家该是有一段难以忘怀的往事。燕新霁对着酒帘吟吟自语。云公子果真是饱读诗书之士,竟能从这店名猜测到此间老板的心境,妾身佩服。车内的卓夫人此刻已经从车内走了出来,穿着一身澹蓝长裙,却难掩她那玲珑身段,脸遮白纱,只露出一对剪水秋瞳,眼内流露出一股饱经风霜的神情,让燕新霁不禁猜测她是否也有许多不同寻常的过往。云公子、云公子…………,啊!夫人有什么吩咐。燕新霁自认自己也算是心志坚定之人,对于女色并没有太多追求,何况家里还有燕菁儿等着他,没想到刚才竟然不自觉被那卓夫人像是会说话的眼睛所吸引,以致失态。我们该进去了。哦!好,夫人请。三人将马在外面的马槽栓好,一前一后步入这半缘小栈。让燕新霁没想到的是,这么偏僻的旅店,此刻它的大厅之内坐满了和他们一样投宿的旅客,只是他们三五成群围坐在一起,随身还带着刀剑,看样子不也是江湖中人,燕新霁不免心中警觉几分。当三人一进来时便引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那群江湖中人对燕新霁和孟安只是稍微打量了几眼,但在卓夫人身上却是不断上下打量,表情猥亵不堪。哼!一旁的孟安见了冷哼一声,说着就要动起手来。这时坐在角落的一张桌子的客人中传出一把雄浑的声响。都给我吃饭!刚才手下多有冒犯,三位不要见怪。显然说话的这人是其他人的头头,后面的话则是对燕新霁三人说。那刚要动手的孟安听了,火气消了几分,倒不是因为那人的道歉,而是刚才他声盖全场所露的一手高深内力。身后的燕新霁也是见多识广,只凭刚才那一声低吼,足可见此人内功修为不在自己之下,没想到这小小的野外客栈竟然还会有这般高手。加之他们人多势众,真要动起手来,未必讨得了便宜,三人本着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就此揭过。掌柜的,给我们来三间上房。柜台上正拨弄算盘算账的掌柜抬头微微看了燕新霁三人一眼,澹澹道:只有一间客房了,其余的都被他们包下了。说完又低头算起账来,一点也不像开门做生意的样子,让燕新霁一顿好气。……那间房我们要了。燕新霁又转头对着卓夫人说道:那间房就给夫人住,我和孟大哥在马车上对付一夜。对燕新霁的妥当安排,孟安主仆对他大生好感。待吃过晚饭后,卓夫人便上楼去休息了,燕新霁和孟安则在外面的马车上休息。两人谁也没说话,一个闭目眼神一个抬头望月,各怀心事。一路上,卓夫人不断地向燕新霁旁敲侧击,希望能从他嘴里套出点什么,无奈燕新霁总是能巧妙化解,他也不是第一次行走江湖况且这次有重任在身,更加打起十二万分的警戒。而燕新霁对于卓夫人主仆两人的底细也是有所怀疑,之前卓夫人说的是自己回家省亲,归来途中被山贼袭击,只他们两人逃了出来。可奇怪的是两人身上丝毫不见血腥味,一点也不像是从血战中突围出来,而且一路上虽然有些小心谨慎,但对于自己那帮所谓的生死未卜的家奴则是半点关心也没有。光是这几点疑点,便让燕新霁对他们的提防提升不少。不知孟大哥和夫人距离去处还有多久的路程。怎么?云公子有事?不,只是不知还有多少时间可以与你们同伴,这一路上和你们一起同行,有趣的很。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过去,当你不专注它的时候,日子会过的快些,云公子如果过分关注我们相处的时间,路上会很无聊的。孟大哥的这番道理小弟之前倒是没想过,确实发人深省。夜了,睡吧。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晚的孟安说话比白天要多许多,或许是这深夜的魅力,让人放松了一天的疲惫,能够容易点吐露心肠。然而还未等他们闭上眼,只听得远处传来一阵马匹嘶鸣声,听声音,似乎有大队人马正往这里赶,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卷首(第二章 主仆二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