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打完的地基,评估成即将开学的学区房。”
晨光透过纱窗,在陈默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光影。他看着便签纸上的“”,旁边是老赵的次新股代码。手机突然弹出预警,深中华A八连板,龙虎榜买一又是拉萨军团——那些熟悉的营业部名称,像极了三年前顺控发展见顶时的阵容。
“默哥,你眼睛红得像兔子。”张胖子递来一杯凉白开,杯子上印着“股市长红”的褪色字样,“要不歇会儿?二舅说他们厂子给鑫隆供货的合同,甲方签名跟奶茶暴雷案的公章一模一样……”
陈默的手指骤然收紧。199章的奶茶店预收款暴雷、200章的银行烂尾楼抵押、此刻的次新股对倒,所有线索在换手率的量能柱里串联成网。他翻开周远山给的U盘,“次新股收割实录”里,顺控发展操盘日志的最后一页写着:“散户迷信高换手等于机会,却不知道我们在上市第三天就预埋了跌停板出货单。”
下午,陈默跟着人流走进鑫隆地产债权人大会现场。西装革履的券商分析师与举着欠条的供应商混杂在一起,他摸了摸西装内袋,那里装着周远山连夜发来的资料:鑫暖科技上市前突击入股的“鑫源投资”,正是200章中出现的资金池公司。
台上,鑫隆地产的财务总监正在展示“优质资产”:“我们的供暖设备来自科创板上市公司,市场估值2.3亿……”
陈默举起手机,屏幕上是鑫暖科技的跌停K线图:“请问这些设备的采购款,是否已经拖欠超过六个月?供应商川渝阀门厂的工人,现在连工资都发不出!”
会场瞬间哗然。财务总监的镜片闪过一道反光,话筒里传来电流杂音。后排,那个在200章出现过的金牙马仔突然站起,西装下的纹身随着动作若隐若现:“这位先生恶意抹黑!我们有……”
“有住建局的改造协议?”陈默调出手机里的烂尾楼照片,杂草丛生的工地里,鑫暖科技的蓝色集装箱锈迹斑斑,“还是说,你们和评估公司一样,把‘规划中的学区当成了现成的黄金地段?”
掌声与咒骂声此起彼伏。陈默看见台下有供应商掏出手机拍照,镜头对准他胸前的参会证——那上面印着“鑫源集团战略合作伙伴”,和200章里银行大厦的LOGO如出一辙。
散会后,李总在走廊拦住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年轻人,知道为什么次新股首日换手率高吗?”他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鑫暖科技的股东名单,“中签散户卖得欢,游资接得快,可最后接盘的……”他指了指大厅里举着欠条的供应商,“是以为‘低估值的傻子。”
夜幕降临,陈默坐在陆家嘴天桥上,看着黄浦江面的灯光倒影。手机震动,周远山发来条消息:“次新股的嗜血游戏,核心是利用T+1规则和散户的暴富心理。记住,当流通盘小于5亿,首日换手超过50%,就要警惕‘死亡换手率——那不是狂欢的开始,是收割的倒计时。”
他摸出烟盒,却发现里面只剩周远山上次给的半支黄山烟。火苗在江风中明灭,映得鑫暖科技的K线图忽明忽暗。陈默想起周远山在201章说的“换手率是人性的温度计”,此刻终于明白,在次新股的战场上,每一根量能柱都是庄家的镰刀,而散户的热血,终将在高换手的狂欢中凝固成冰冷的跌停板。
回到出租屋,张胖子正在和二舅通电话。陈默听见老人带着哭腔的声音:“他们说用鑫暖科技的股票抵货款,可这玩意儿天天跌停,比废纸还不如啊……”
键盘上,鑫暖科技的分时图还停留在跌停界面。陈默新建了个文档,开始记录次新股的生存法则:
1.
流通盘陷阱:小于5亿的盘子,高换手易成控盘工具;
2.
龙虎榜迷雾:拉萨军团聚集的席位,80%是游资对倒马甲;
3.
基本面穿透:上市前突击入股的关联方,往往是债务链的关键一环;
4.
时间差绞杀:T+1规则下,首日追高者必成次日砸盘对象。
窗外,暴雨再次砸向玻璃。陈默盯着模拟盘里的“撤销委托”按钮,终于明白周远山说的“次新股没有价值投资”——当发行价是市盈率的50倍,当流通股只有总股本的10%,所谓的“新股机会”,不过是资本游戏的诱饵。
凌晨,他收到老赵的消息:“默哥,停牌了!重组利好!”陈默看着对话框里跳动的“对方正在输入”,想起白天在债权人大会看见的场景:鑫隆地产的财务报表上,“应收票据”里躺着的商业承兑汇票,到期日正是停牌前一天。
“老赵,赶紧卖。”他打下这行字,删除,又重新输入,“查一下前十大股东,有没有‘鑫源物流。”最终,他只发了个叹气的表情——有些教训,必须自己摔过跤才能明白,就像他在鑫暖科技的跌停板上,终于读懂了次新股换手率里藏着的嗜血密码。
江风透过纱窗,带来远处的汽笛声。陈默关掉所有屏幕,只剩一盏小灯照着周远山送的《证券分析》。书页间夹着的便签上,老人用钢笔写着:“资本市场最残酷的真相,是庄家永远在散户的情绪沸点出货——而次新股的高换手,就是那根点燃情绪的导火索。”
第202章 次新股的嗜血游戏[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