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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逍遥舞
  张法死了,这事却不算完。
  人死事消的道理从不能用于皇帝,皇帝这种生物喜欢扒人祖坟。
  宫里皇子犯错,其母连坐,没道理放到宫外,齐帝就开恩慈悲了。
  张相仪被传唤时,正喝着燕窝。
  一看架势不好,老鼠须一阵抖动。
  被带到御前才知道自己儿子犯了什么错。
  张相仪连忙叩头:“陛下恕罪!草民教子无方!让其冒犯圣驾,死在陛下刀下也是他罪有应得!”
  齐帝神色不明:“你和韩城是亲戚。”
  张相仪:“草民不敢高攀,是机缘巧合,草民收的义女,与韩县令喜结连理。”
  齐帝良久不答话。
  张相仪小心上觑揣测着圣意:“陛下旅途劳顿,又因草民孽子扰了兴致,草民罪该万死。”
  “万死,也谈不上。”
  张相仪立刻顺坡下驴:“草民有幸能瞻天颜,实属万分荣幸,不知怎样才能表达草民对陛下的敬仰之心,草民愿伺候在陛下身侧,为陛下俸膳!”
  张家是当地的地主头子,却不是世家,充其量算个强商。
  商人地位低贱,态度自然极尽卑微。
  齐帝压根儿不稀罕他的侍奉,他只想从张家手里敲诈一笔。
  一直沉默的太子出声道:“你知道逍遥楼吗?”
  张相仪:“逍遥楼是苏州的一大特色,草民自然有所耳闻。”
  太子仍然疑惑:“逍遥楼特色在何处?”
  张相仪讪讪一笑:“此楼特色在逍遥二字。”
  他用男人都懂的眼神暗示,暗示完了不忘对齐帝察言观色,然后才向太子解释
  “太子殿下清风朗月,草民若说出来,恐污殿下的耳。”
  齐帝深以为然,大齐对妓院的存在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样东西有利就有弊,妓院的存在可能会导致买卖人口,但妓院也是女子走到绝境求活的最后一线生机。
  有人觉得自堕为妓是屈辱,但有人觉得它是个能吃饱的生计。
  官府的法律是让这些灰色产业保持它对百姓有益的一面,不致使其成为彻底的黑色地带。
  里面的门道,齐帝不打算让太子知晓。
  太子也知趣不再提问。
  这件事似乎就这么默契的揭过了。
  皇帝驾临,苏州官员都要朝拜迎接,他们要找个时机一起去见陛下,省了陛下一一接见的麻烦,也免了他们被枪打出头鸟,晚上的接风盛宴就是好机会。
  只苏州城政治中心一地,在任文官上到刺史、郡守下到乡中三老,武官上到别驾从事,下到县丞共二十八人,再加上从官身退下来荣养的,总共四十三人。
  这四十三人,若力往一处使,便可把控整个苏州城如臂使指。
  宴会奢贵而低调,单说祁元祚面前的一颗荔枝鱼丸,取鱼腹两指宽的无刺嫩肉、三月份的鲜荔枝就知道价值几何了。
  五皇子冷眼看宴间谈笑,将脑海中的惨叫和席间所有人一一对应上。
  在坐的官员全是世家出身,家族在此,官身在此,互结姻亲,这边是官官相护的源头。
  为何官官相护,因为都是亲戚,亲亲相隐。
  太子今日格外有兴致,与齐帝和大皇子多喝了两杯,宴过半,醺醺然,离席更衣,伯劳作陪。
  张相仪有攀上圣上的机会,自是使出浑身解数,让齐帝默认落驾在他名下的园林,让他作为此行招待的东道主。
  天色已暗,假山耸耸,伯劳打着灯笼小心的搀扶着殿下。
  “您平日不饮酒,今日怎么喝了这么多?”
  太子嗤笑一声:“狗奴才,孤什么时候喝杯酒,轮得到你指手画脚?”
  席间有一壶酒叫迎风醉,这酒喝着没感觉,喝完出门风一吹的功夫,人顷刻便醉。
  太子疏冷的嗓音带上含糊
  他不耐烦的挥开伯劳的搀扶
  “你把孤带哪去?滚开,孤不要你,要美人儿……”
  太子殿下步子摇摇晃晃,层层叠叠的衣摆银红色与天蓝色交织,仿佛月亮带着天幕一起融化,渗出淡红色的血。
  冰冷和温柔两种颜色同时在太子身上绽放到极致,瑰丽到令人心颤。
  太子从未出现过的状态,令伯劳不堪的心脏跳的失速,声音也跟着不稳
  他觍着脸贴过去:
  “殿下,奴才姿色也美,您慢些,茅房不在那边儿。”
  太子推搡着不让他搀扶:“孤没醉,滚开!”
  祁元祚猛一推伯劳,自己却趔趄着倒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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