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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人彼此对视一眼,正要提出告辞,祁元祚不在意道:
  “欸,何必急着走,几位留下来,一起听听吧。”
  六人:“……”
  崔容声得到召见,他一进康平宫便见太子殿下端坐主位,而两侧还坐着六人,这六人崔容声都认识。
  江南就这么大,世家也争资源,五姓强大,其他氏族不可避免得沉寂,太子召见这六人干什么?
  崔容声三步并两步,姿态卑谦纳头便拜
  “草民崔容声拜见太子千岁。”
  祁元祚起身将他扶起来
  “孤听父皇说过,崔大人为两朝老臣,何必行此大礼?”
  太子称崔容声为大人,是尊重,崔容声却不能蹬鼻子上脸,因此口称草民。
  其他六人眼观鼻,鼻观心,低头看着手里的茶杯,彼此无言。
  伯劳引着崔容声入座,奉了茶。
  崔容声余光观察着六人,秉着礼节捧起来喝了两口,啧啧称赞
  “草民此生还能喝到宫廷御茶,再无遗憾了。”
  祁元祚将茶杯放在鼻下闻了闻,顾渚紫笋,是今年第一批新茶,产于绍兴,距离苏州不到两百公里。
  宫廷御茶对身在苏州的崔家,想喝就能喝。
  祁元祚心里明镜似的,不与他掰扯这点小事。
  “崔大人喜欢,走的时候孤让下人包些送于崔大人。”
  崔容声连连道谢。
  他大扫一眼,状似疑惑道:“草民可是打扰殿下正事?”
  太子殿下装作不懂:“怎会,诸位都是同道中人,没什么不能说的。”
  “崔大人尽管开言,孤保证,一个字都不会泄露出去。”
  六位家主纷纷讪笑:“对对对,太子殿下所言极是。”
  崔容声顿了片刻:“草民此次前来,是听闻有人去苏州府衙鸣冤。”
  祁元祚不急着接,等他后话。
  崔容声本来还有几分轻视,可如今见太子不动如山,六人的存在令人一头雾水,话到嘴边又斟酌了几番
  “六年前的平浪湖岸,已经随着宋府抄家灭门了解,这群人忽然冒出来要求重查当年的案子,实在蹊跷。”
  “这与崔大人又有何关系?”
  崔容声迟疑不决,他不确定苏州府衙的人会将事情推展到什么地步。
  他袖子里有两份礼单,一份是崔家田产铺子十年的盈利还有珠宝古玩若干,一份是崔家库房八成的金银珠宝清单。
  今日之前,他以为太子想改变奴契,今日他又觉得太子想针对剩下的三大姓,若是前者,不值当崔家八成的库房,若是后者,十年利润恐有点少。
  就在崔容声挣扎之际,苏州府衙送来了一份文书。
  苏州府衙的官员全关牢狱中了,调任的官员还在路上,一时半会来不了,一切事务由御史大夫打理着,廷尉从旁协助。
  九十多人披麻戴孝告状,带头的还是一秀才,所呈证据为六年前二十八房案死者的验尸记录。
  人证是死者残存的血亲,他们声声泣血,将孩子是怎么被抢走,怎么被强制签下奴契,他们又是如何被追杀灭口全部道出。
  陆持的最后两句话,更是将这件事推向了另一个性质:
  “平浪湖底船妓尸骨堆积如山,难道大人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五姓豢养私兵!他们在用船妓犒劳私兵!”
  祁元祚拿到这份陈词,当着众人的面浏览。
  最后他轻轻的叹出两个字
  “私兵?”
  崔容声额头唰的出了冷汗。
  其他六人更如屁股下长了钉子坐立难安,打量崔容声的眼神一变再变。
  崔容声恍如看到了几头饿狼!
  难不成太子早知此事就等着他入瓮了?!
  难不成太子召见六家是为了等崔家倒台划分崔家?!
  砍一批老的扶植一批新的,是帝王惯用的手段,崔容声觉得自己接触到了真相!
  皇权联合小世家推翻大世家,在王朝中屡见不鲜。
  皇家看不惯五大姓,想扶植新势力取而代之,这太正常了!
  崔容声心气一下萎了,他掏出八成积蓄示好
  “殿下!草民此来,是向殿下陈情,崔家世代忠良!绝不敢有二心,只是难免与王李两家有利益牵扯,望殿下不要听信他人一面之词,草民认为,告状的九十八人身份有异,应该彻查!”
  当年王李两家借宋家的手处理干净,怎么平白无故冒出了死者血亲?
  背后定有人指使,是不是真的血亲还不一定呢!
  难不成是司马家?
  当年属司马家追叛贼追的最积极,也是司马家说叛贼很可能与宋府有血仇,怎么想都与司马家脱不了干系!
  祁元祚接了崔容声的礼单,他打开看了看,很丰厚了,可是这都是积蓄,是死物,能源源不断的挣钱的东西他是一样也不给啊。
  土地、山林、矿产、商铺……
  祁元祚嗤笑,他能看得上这些死物?
  “崔大人,孤也不是贪心之人,当年匈奴上桌与孤谈判的价码是祁连山,金银珠宝丝绸玉器古玩名画,换你崔家继续峥嵘,这买卖,孤得赔死了。”

第204章 斡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