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日军进攻的箭头,"日军三个联队,重炮轰了整整十二小时。"他的指甲在"雨花台"位置划出白痕,仿佛要把这片土地的伤痛刻进纸里,"现在南京门户洞开,委座急令..."
帐篷外突然传来防空警报,尖锐的声响惊飞一群乌鸦。鸟群掠过铅灰色的天空,翅膀拍打声混着远处沉闷的炮响,震得帐篷的帆布簌簌发抖。朱赤抓住孙元良的手腕,绷带下的血滴在地图上,在标注着"南京"的字样旁晕开暗红的痕迹:"我要去南京!二六二旅的兄弟们..."
"胡闹!"孙元良甩开他的手,粗暴地扯起朱赤渗血的裤腿,露出那道狰狞的伤口,"孙浩勇的腿保不住了,你也要把命送进去?"他转身从墙角拽出一副简易拐杖,金属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连站都站不稳!"
孙浩勇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血腥气,震得他断腿上的绷带又渗出新的血渍。他摸出张皱巴巴的草图,那是在浏河地窖里拼死护住的日军弹药库情报,红圈里的标注早已被血水晕染:"老朱,还记得我们在浏河地窖里找到的情报吗?"他的手指抚过图上模糊的字迹,"十七人拿命换来的,比我们两条烂命值钱。"
朱赤瘫倒在床上,喉咙里泛起铁锈味。小李悄悄捡起掉落的薄荷糖纸,糖纸边缘还留着小王工整的字迹:"等打完仗,我要去夫子庙吃糖芋苗。"糖纸上细小的褶皱里,还沾着少年掌心的汗渍。
暮色漫进帐篷时,孙元良将染血的军旗残片铺在朱赤胸口。残破的旗面上,弹孔如星,硝烟的焦痕与凝固的血迹交织成纹。"这十七人,现在是整个淞沪的眼睛。"他的手指重重划过地图上的红点,"日军要从蕴藻浜迂回,你和孙浩勇的任务——活着把情报送出去。"
朱赤握紧军旗,弹孔里漏进的夕阳照在他脸上,像极了雨花台的血色残阳。隔壁床传来孙浩勇削铅笔的声音,笔尖削得极细——他要把最后的情报,刻进日军最致命的软肋。而在帐篷外,秋雨渐密,冲刷着满地弹壳,也冲刷不去空气中弥漫的,属于二六二旅的最后一丝气息。
第90章 朱赤:什么二六二旅全军覆没?就剩十七人?这....[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