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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器十四年春正月,北京的残雪尚未化尽,乾清宫暖阁内却已熏着暹罗进贡的龙脑香。朱载钧将最后一枚朱砂印按在《工器均田令》卷首,指腹在明黄绢面上压出淡红指痕,恍若案头工禾纹铜漏里缓缓沉降的朱砂颗粒。他抬头望向窗外,三百里加急奏报正由锦衣卫快马递入东华门,马蹄踏碎残冰的脆响,与暖阁内铜漏的滴答声叠成微妙的节奏。
  「山东匠人叩阍案办妥了?」他转着指间的工禾纹玉扳指,扳指内侧刻着「火德驭工」四字密文,这是登基时太上皇朱厚照所赐,取「以火德之威,驭百工之器」之意。案头新置的「匠人直诉鼓」鎏金模型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这面直径三尺的铜锣昨日刚在济南竖起,据回报已接获二十七起陈情,其中十五件关乎橡胶地膜与占天田的纠纷——自工器监推广橡胶地膜以来,山东已有十三县发生农户冲击工器屯堡事件。
  巧太妃掀开明黄帷帐,她今日身着石青纱褂,鬓边斜插的铁锚纹银簪随动作轻晃,簪头镶嵌的橡胶珠折射出细碎光斑。这是工器监最新烧制的「透光胶」,可将光线分解为七彩色泽,青禾说此乃「火德星君分七色神火」的实证。「青禾已带触感工坊的弟子赴济南,」她递上山东巡抚密折,密折封口的工禾纹蜡印裂了道细缝,露出内里朱笔批注的「铅毒」二字,「咖啡渣螯合术在兖州矿坑试点成功,匠人血铅值较去年下降两成,但聊城新矿仍用旧法提炼,导致三名匠人疯癫。」
  朱载钧盯着密折中「矿坑塌方四人亡」的朱批,指尖敲了敲案上的《天工开物·五金》。这部书的「铅矿篇」页脚密密麻麻注满青禾的蝇头小楷,其中「咖啡渣拌石灰,可吸铅毒」的批注旁,还贴着半片干枯的咖啡叶——去年巧太妃命人从南洋引种,如今在工器监后圃已长成三亩试验田。「传旨,所有铅矿需在端午前加装声纹验矿仪,」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暖阁北墙的火德星君壁画上,星君左手持齿轮,右手握硫磺,「就说...是火德星君托梦于青禾。」
  巧太妃一怔,旋即低眉领命。她当然明白皇帝的用意——三年前青禾改良的「水听辨矿法」被匠人视为妖术,最终靠太上皇朱厚照亲祭火德庙,宣称「星君赐耳」才得以推行。如今「声纹验矿仪」不过是将铜盆水听法铸造成青铜仪器,却需借神谕破除「匠人擅自窥破地脉」的流言。案头的璇玑计算尺静静躺着,刻度间还嵌着去年腊月匠人直诉时崩裂的算珠——当时有匠人指控工器监「用算尺吸走地力」,愤怒的人群砸烂了济南工坊的十二台计算尺。
  「陛下可还记得,」巧太妃指尖拂过计算尺裂痕,「青禾第一次造出会报时的铜人,太上皇说『工器之道,当如铜人报时,分毫不差却又润物无声』。」她望向窗外,东华门外的雪地上,锦衣卫正押送两名戴枷的匠人经过,匠人的棉袄补丁上隐约可见工禾纹刺绣——那是去年朝廷赐给模范匠户的殊荣。
  朱载钧起身走到窗前,远处工器监的蒸汽钟正喷出白色雾柱,钟声与铜漏的滴答声恰好相差三个音阶。这并非巧合,青禾曾用「候气法」测算过,当蒸汽钟与铜漏的频率共振时,暖阁地下的铅制共鸣腔会产生特殊声波,可震落梁上积尘。「明日早朝,」他忽然开口,「让户部尚书详解《工器均田令》中的橡胶税则,着重讲讲『

第175章 技术落地[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