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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棱堡彻夜燃灯,炭冶匠人在商道埋三层活性炭——东欧的雪水养不了波斯的沙枣,但咱们的炭粉,能闻出任何火药味。”
  四、落日下的暂时停火
  当工器城的信标塔亮起蓝光时,衡王独自登上望楼。谢赫的商队已消失在沙丘后,奥斯曼营地的篝火渐次熄灭,唯有东南方的天际线泛着暗红——那是波斯湾的盐晶反射着夕阳,像撒了把碎钻在沙海上。
  陈铁牛抱着新换的枪管走来,七炼渗碳钢在暮色中泛着冷光:“弟兄们说,奥斯曼人的退兵像在躲什么。”衡王摸了摸护腕上的锚链,想起谢赫腕间的驼骨念珠——每颗珠子都刻着不同的工器纹,显然是苏丹在示好。“他们躲的不是咱们,”他望着北方,“是多瑙河的反叛者,还有佛郎机人藏在亚丁湾的巨炮。”
  夜风带来隐约的驼铃声,不是商队,而是锡王留下的大象队在巡边。衡王忽然笑了,工器王朝的防线从不是靠刀枪守住的——谢赫的调停、苏丹的退兵,本质上都是工器技术在沙海商道上的角力。当奥斯曼人带着炭层滤水器返回东欧,当佛郎机人在亚丁湾的炮声越来越近,这片熔铸着四海匠心的土地,终将成为跨洋博弈的秤。
  “告诉匠人,”他对着渐暗的天色道,“把退军留下的乌尔班大炮熔了,钢水掺进火沙夯——下次再有弯刀叩关,就让他们尝尝自己的青铜,如何变成咱们的城墙。”陈铁牛应声而去,靴底碾碎的铅粉在沙地上画出不规则的锚链纹,很快被夜风吹散,却在衡王心中刻下更深的印记:沙海的和平从不安稳,唯有将敌人的技术锻入自己的防线,工器王朝的锚链,才能在任何风暴中稳如磐石。
  远处,阿拉伯商队的灯火如星子般闪烁,与工器城的信标塔遥相辉映。衡王摸了摸谢赫留下的铅盒,活性炭的焦香混着玫瑰蜜的甜,在沙暴将至的夜里,竟成了最独特的和平味道。他知道,这短暂的停火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当东欧的叛乱平息,当佛郎机人的圣音炮试水完毕,波斯湾的沙海,终将迎来更猛烈的锻打。
  但此刻,匠人还在修补铅玻璃,弩手还在调校三棱箭,炭冶师傅还在添滤水器的炭——只要这些人还在,工器王朝的防线,就永远能在破碎与熔铸中,愈发坚韧。衡王抽出验铅刀,在新砌的火沙夯墙上刻下第十道工禾纹,这次,他在锚链旁添了朵半开的玫瑰——不是为了纪念和平,而是提醒自己,任何看似甜美的协议背后,都藏着需要炭粉滤净的铅毒。
  当第一颗星子亮起,工器城的棱堡陷入寂静。唯有震波仪的铅箔还在轻轻颤动,那是远方东欧传来的震动,是历史的车轮碾过沙海的声响,也是工器王朝的匠人,在和平时刻依然跳动的、永不疲倦的匠心。

第223章 苏丹退兵[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