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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完好无损,火沙夯墙面只有零星的灼痕,橡胶乳液在高温下自动弥合了细微的裂纹。最让他惊喜的是地基旁的滤水井——鲁王的炭层滤水器还在咕嘟咕嘟地吐着清水,哪怕敌船泼了燃烧剂,井水依旧清澈。
  “统领,南京又送来了新玩意。”匠人捧来个铅盒,里面是浸过橡胶的亚麻火绳,“景王殿下说,这火绳能在湿沙里烧半个时辰,再也不怕佛郎机人的水攻。”陈铁牛摸着火绳上的工禾纹刻痕,忽然想起三年前在南京工器监当学徒时,老师傅教他用红茶单宁煮橡胶的场景——原来那些看似无用的折腾,如今全成了救命的宝贝。
  亚丁湾的信鸽带来急报时,陈铁牛正在给新铸的明瞳炮校准角度。信笺上的朱砂字在铅玻璃反光下格外刺眼:佛郎机人从埃及运来了新的石膏炮,炮膛里嵌着尼罗河谷的花岗岩碎片。“把珍珠粉掺进炮弹芯,”他对铸炮匠人比画着,“花岗岩怕碳酸钙,咱们的炮弹能把他们的炮膛砸出裂纹。”
  黄昏时分,陈铁牛登上望楼,看着工禾纹信标塔的荧光在沙暴中闪烁。远处的奥斯曼舰队正驶向塞得港,船帆上的新月旗与工禾纹锚链旗并肩而立——这是太子用蜂蜡防铅布换来的短暂同盟。他忽然明白,工器王朝的防线从来不是孤立的城墙,而是四海匠人用智慧织就的大网,哪怕佛郎机人占了埃及的石矿,也织不出这样的经纬。
  “传令下去,”他对着渐浓的夜色道,“今晚轮班的匠人多带袋椰壳炭,沙暴天的震动大,炭层得吃得更饱。”风掠过棱堡的铅玻璃,发出细微的蜂鸣,像无数匠人在耳边低语——那些来自南洋的橡胶、波斯的珍珠、鲁王的炭粉,此刻都在沙地里静静蛰伏,等待着下一次风暴的来临。
  当第一颗流星划过天际,陈铁牛摸了摸护腕上的锚链——链环间卡着片红海珊瑚,是匠人嵌进去的防震片。他笑了,想起太子信里的话:“真正的长城,不在地上,而在匠人的心里。”佛郎机人的石膏炮或许能震裂沙滩,但永远震不碎匠人掌心的老茧,还有那些藏在椰壳炭、铅玻璃、橡胶乳液里的,属于工器王朝的星辰大海。

第225章 洋人东侵[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