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调香室内弥漫着琥珀色的晨光,赖诗瑶把鎏金铜匙浸入青瓷罐。
前天夜里在危险废物处理厂沾到的铁锈味似乎还黏在指尖,她搅动檀香粉时,眼角余光瞥见窗台上未拆封的U盘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雪松原料污染报告我已经发到你邮箱了。”郝宇轩的声音夹杂着松木门轴的嘎吱声传来,他黑色衬衫袖口严丝合缝地扣着银袖扣,“林晓薇今早又送来了一批新货,我让质检部扣下了。”
赖诗瑶手腕微微一颤,铜匙撞到罐沿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正要开口,郝逸辰带着晨露推门而入,水晶瓶里刚采的忍冬花枝撞到了郝宇轩的公文包,细碎的花瓣落在了他的西装前襟上。
“盲测环节需要试香官同步记录三十种前调的变化。”郝逸辰摘下沾着花粉的金丝眼镜,露出眼尾那颗褐色的小痣,“我上个月刚拍过香水广告,鼻腔对层次变化特别敏感。”
郝宇轩抽出嵌着鎏金钢笔的检测报告,纸页翻动时带起雪松的气息:“决赛评委中有三位是寰宇集团的合作方,我对他们的香评标准做过大数据分析。”他把报告压在调香台左侧,刚好遮住了U盘投下的阴影。
赖诗瑶望着并排摆放的两份文件,青瓷罐里新调配的“雾隐松风”突然散发出辛辣的后调。
三天前那批被污染的雪松原料,混合着危险废物处理厂铁门上的红锈味,在记忆里翻涌成深褐色的浪涛。
“比试分三轮。”她把鎏金铜匙重重地插入檀香粉中,扬起的粉末遮住了发红的眼尾,“首轮辨香,次轮析香,末轮……”
琉璃架上的三百个香水瓶同时震动起来,郝逸辰修长的手指掠过编号37的鸢尾蓝瓶:“这是三年前巴黎调香展的金奖作品,前调是佛手柑混合了0.3%的苦橙花。”
郝宇轩拿起相邻的墨绿瓶轻嗅:“这是东南亚沉香,产自加里曼丹岛北纬1°的沼泽区,树龄超过八十年。”他翻开检测报告的某一页,红外光谱图与瓶中液体折射出的光斑完美重合。
第二轮比试进行到第七瓶时,郝逸辰突然踉跄着撞倒了水晶镇纸。
编号89的琉璃瓶应声而碎,深紫色液体在地面上蜿蜒成鸢尾花的形状。
赖诗瑶想起昨夜暴雨中,林晓薇帆布鞋上那片暗红色花瓣也是这般浸在雨水中。
“小心玻璃渣。”郝宇轩扯下领带缠在手掌上,蹲下时西装裤绷出凌厉的线条。
他拾起碎片的动作就像在拆卸精密仪器,黑色衬衫下摆染上了龙涎香的灰调。
郝逸辰半跪着用试香纸吸附残液,后颈扎手的发梢扫过对方的手背:“这款用的是马达加斯加依兰,蒸馏时混入了……”
“15%的夜茉莉。”郝宇轩把最后一片琉璃放进托盘,指尖残留的香液在晨光中拉出细丝,“你右手腕的旧伤不能碰酒精。”
赖诗瑶紧握着铜匙的手突然松开。
檀香粉簌簌地落进青瓷罐时,她看到郝宇轩西装内袋露出的烫金请柬—
第66章 香氛情事:试香之选[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