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量未知晶体沉积。”她强压住反胃感,镊子尖刚触及结晶,不锈钢器械突然迸出电火花。磁力计数值瞬间爆表,解剖室顶灯开始频闪,监控屏幕上的波形图扭曲成张牙舞爪的蝌蚪群。实习法医惊叫着后退,手中的平板电脑“啪”地吸附在解剖台边缘。
“关闭所有电子设备!”林玥扯下被腐蚀出破洞的乳胶手套。纳米级磁粉正从尸体肝脏位置渗出,在无影灯下悬浮成直径两米的旋涡,旋臂处细密的晶格如同被精密计算过,缓缓转动间竟投射出模糊的帆影。当她将偏振滤光片对准旋涡中心时,呼吸骤然停滞——那是艘三桅福船的量子投影,吃水线附近布满藤壶的船体上,赫然印着“月港督造万历九年”的褪色朱漆。
“林姐!结晶在吞噬不锈钢托盘!”实习法医的尖叫中,金属托盘扭曲成麻花状,磁粉旋涡的转速随之暴增。投影愈发清晰:甲板上的佛郎机人正用铁链拖拽木箱,箱体裂口处露出刻有“蓟镇戚”字样的火炮膛管。林玥突然想起赵莽的戚家刀,转身要冲出去叫人,却被骤然坍缩的磁粉旋涡掀翻在地。
旋涡中心迸发出刺目蓝光,数百颗结晶如流星射向天花板,在钢板上蚀刻出复杂的海防图。林玥摸到摔碎的偏振片,透过棱镜裂隙,她看到更骇人的景象——每道蚀痕都在渗血,血珠沿着经纬线流向某个坐标点(北纬25°46′,东经119°28′),那是昨夜无人机扫描出的焚化场热区。
“凌晨3:14分,死者死亡时间。”她突然意识到这个时刻的诡异含义——万历九年张居正推行《一条鞭法》,正是在三月初四日夤夜。当旋涡彻底消散时,解剖台已化作铁屑堆,唯有尸体心脏位置的结晶保持完整,排列成泰州学派的徽记。林玥用玻璃皿扣住最后几粒磁粉,它们在隔离罩中突然转向,齐刷刷指向展厅方向——那里,赵莽的戚家刀正发出共鸣般的低吟。
【第二幕:量子破壁】
陈默的指尖在质谱仪触控屏上快速滑动,激光扫过铁册封面的鎏金云纹时,光谱图突然剧烈震荡。“这不可能……”他反复调整基线参数,冷汗顺着防护服内衬往下淌。屏幕上的元素峰尖锐得反常,钌106的特征峰高耸如刀,纯度显示99.97%——这种人造同位素,本不该出现在四百年前的文物上。
“陈老师,真空泵压力异常!”实习生话音未落,质谱仪的分子涡轮突然发出金属疲劳的呻吟。陈默瞥见监控屏幕闪过雪花噪点,某个戴乌纱帽的虚影在画面边缘一晃而过。他抓起原子力显微镜探头,纳米探针刚触及铁册表面的“江陵张”印鉴,突然迸出蓝紫色电弧。
“退后!”陈默扯着实习生撞向防爆墙。整排仪器同时爆出电火花,钌106的衰变曲线在屏幕上扭曲成sin函数图像。更诡异的是,本应持续373天的衰变周期,此刻竟以每秒百万倍的速度在虚拟模型中坍缩——就像有只看不见的手,在疯狂拨动时间的齿轮。
监控屏幕的雪花噪点突然凝聚成人形。那是个穿赤罗袍的明朝官员,官帽两侧的展角在电流干扰中如鬼手飘摇。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官员手中的朱砂笔正穿透屏幕,在实验室防弹玻璃上书写血字。实习生尖叫着举起手机录像,镜头里的官员却突然转头“看”向镜头,乌纱帽下的面孔分明是年轻二十岁的张居正!
“卯时焚册”四个血字在玻璃上蠕动,朱砂混合着某种黑色胶质物,散发出腌渍海货的腥臭。陈默的盖革计数器突然疯狂鸣响,辐射值飙升至每小时3.14西弗。他这才发现,那些“朱砂”实则是钌106衰变产生的锝99m,此刻正像活体黏液般顺着通风管道蔓延。
“快切断总电源!”陈默撞开安全闸,却发现配电箱早已被结晶化的钌同位素封死。监控屏幕里的张居正突然咧嘴一笑,笔锋陡转,在“册”字末尾甩出一串拉丁字母:AM
05:00
31.300°N,
120.617°E。实习生突然抽搐倒地,防护服领口钻出银蓝色磁粉结晶——和死者陈国华体内的纳米物质如出一辙。
陈默抓起消防斧劈向配电箱,飞溅的火星中,他看见更恐怖的画面——那些渗入通风管道的放射性黏液,正在合金内壁上蚀刻出《万历会计录》的残章。当最后一丝电力耗尽时,应急灯的红光里,张居正的虚影竟穿透屏幕,将半支朱砂笔插进实习生的太阳穴。笔杆上的“隆庆六年造”铭文,在辐射荧光中滴落漆黑的汞珠。
X射线束如银针刺入铁册封底的鎏金云纹时,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显示屏上,夹层里竟藏着一幅用金属纤维编织的斐波那契螺旋图。金丝与陨铁细线以0.618的黄金比例交缠,在第34圈螺旋处突然断裂,形成锐利的锐角缺口。
“放大局部!”陈默的指令让3D重构系统发出过载的嗡鸣。当电子束聚焦到螺旋第34圈时,铁册内部突然传出指甲刮擦青铜的刺响。他尚未反应过来,检测舱排气孔就喷出浓稠的硫化汞毒雾,黄黑相间的烟尘中闪烁着钌106的衰变荧光。
大明锦衣卫13[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