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太太不甘示弱,往前挺了挺胸脯,拉开干架的姿态:“我再说一遍怎么了?我就说,蛇鼠一窝,蛇鼠一窝。”
婆婆从未受过这样的侮辱,顿时火冒三丈,竟然抡圆胳膊就要打对方,周湘芫见势不妙,赶紧去拦,巴掌还没有落到薛老太太身上,薛老太脸色一变,顺势坐在了地上,哭嚷起来:“一家老小欺负我一个人,打人了啊!”
婆婆一见这架势,吓了一跳,不知该如何应对,乐乐去扶薛奶奶,也被一把甩开了。
周湘芫想起平行世界婆婆和薛阿姨一起对抗反香联盟的情景,急中生智,给婆婆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也席地哭闹,奈何婆婆没听懂,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她只好附耳说:“你也坐地上,哭。”
婆婆会意,但有点犯难,她是个文明人,捶地大哭撒泼这种事干不出来,周湘芫见状,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自己一屁股就地坐到了薛老太太身边,掩面“哭”起来:“我冤枉啊!我冤枉啊!……”至于为什么冤枉,她一时还没想出来。
有人打样,婆婆迟疑了一下,也就舍下老脸,席地坐下来,学着儿媳妇的样子哭诉起来:“我冤枉啊!我冤枉啊!”
婆婆冤枉的是那把香菜,那天去门口菜店买菜,她和薛老太太一前一后,装菜的袋子都摆在收银台台面上,两人的东西混在一起,她没注意,把对方的香菜装进了自己的袋子,实属无心之举,今日趁着坐地撒泼,索性把委屈全发泄出来:“那香菜是我没注意装进去的,不信咱可以去看监控,我冤枉啊!”
薛老太太一看对门这文明老太竟然也坐在了地上哭闹,有点意外,一时被打乱节奏,自己竟然忘词了,只好把矛头指向周湘芫,刻薄道:“你冤枉什么?我明明看见你在我家门上鼓捣,哪里冤枉你了?”
忽然,周湘芫隐隐闻到一股烧焦的糊味,好像从对门传来,她只能赌一把了,说:“我冤枉啊,我闻到你家什么东西烧糊了,只是好心想敲敲门提醒一下,我是好心啊!”
老人嗅觉不灵了,但经她这一提醒,嗅了嗅,好像也闻到了糊味从自家传来,一时也顾不得吵架了,一骨碌爬起来:“糟了!忘关火了。”
薛老太身手敏捷,爬起来一溜烟儿进了自家门。地上的婆媳俩面面相觑,乐乐一脸困惑,不知该先扶哪个。
“你这是什么馊主意啊?让我学那八卦婆撒泼,我不要面子的呀!”婆婆忍着笑,觉得是新鲜有趣的体验,却轻轻埋怨。
周湘芫想起在平行世界婆婆和薛阿姨坐在地上吓唬歹人的那一套把戏,忍不住也笑起来,俏皮道:“这叫,合并同类项。”
“什么?合并同类项?”婆婆没听懂。
乐乐刚刚学过这个知识,得意地卖弄:“我知道,我们刚学过,就是把多项式中的同类项合并成一项,比如说,比如说……”孩子一急,讲不清楚。
周湘芫自以为是地补充道:“比如她是7b,你是2b,你们就是同类项,我的意思是说,求同存异,能迅速交到朋友。”
不料婆婆眼梢一挑,忽然变脸,愠怒道:“你什么意思?为什么我是2b?”
“我就是随口举个例子,我……”
北向的门忽然打开,李隐曜出了门,看到坐在地上的两个女人,一脸惊诧:“你们坐在地上干什么?”
他永远提着他那个土灰色的文件包,里面装着一沓试卷,两支红笔,一个草稿本,还有一盒被压瘪的烟。这是她正直
关于“2b”的讨论就此打住,婆媳俩在父子俩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婆婆煞有介事地解释:“地上凉快。”
周湘芫尴尬地笑笑:“对,乘凉。”
李隐曜这才注意到妻子的裙子,他记得早上出门时,她穿了一件米色波点的裙子,现在却穿着白t牛仔裤。
“咦!你什么时候换了衣服?早上出去穿的不是这件啊?”他随口问。
放在以前,李隐曜是不会注意到她每天穿了什么衣服的,夫妻十多年,早已活成了兄弟,活成了离不开却也看不见的空气,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过去对此颇有微词,今日一见面,往日哀怨又浮上心头,忍不住想讽刺:“哟!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穿了什么衣服,还能入您的眼?”
是的,过去她就是和李老师这样说话的,李老师嘴笨,不接茬,她就像放了一个半途熄火的炮仗,没劲,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局面。但是,从平行世界逡游一圈,她已不再是昨日的周湘芫了,谁觉得不爽谁改变,她得改变。
那句讽刺的话自然没有说出口,而是变成一句温和的解释:“那件裙子被洒水车淋湿了,我刚才回来换了。”
“你刚才回来了?”李老师刚才一直在家,他想不起来她中途回来过,但是没关系,他还有事,要出门了。
“那件裙子好看吗?好看我明天还穿。”
“好看。”他若有所思地打量了她一番,说:“我出去了,午饭不回来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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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一件消失的裙子[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