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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黄犬不知从何处蹿了出来,迅疾如风,喉间传出浑浊低嚎。
      虞茉抱紧了少年精瘦的腰,将脸埋在他身前,尚未干涸的泪迹仍挂在腮畔,真真是梨花带雨。
      赵浔下意识揽住,掌心贴着她的后腰,发觉不盈一握,竟如此的脆弱与柔软。
      在他不含温度的注视之下,大黄犬息了气焰,“呜呜”叫嚷着趴伏在地。
      虞茉掀起眼皮悄然看一眼,稍稍放心,将脸复又埋了回去,瓮声瓮气道:“我腿软。”
      “……”
      少年身量高挑,竟比自己高出一头,胸膛也宽厚有力,散发出阵阵热意,蒸得她腮畔、耳尖、脖颈俱是通红。
      手感真好。
      她半是留恋半是耍赖地抱上片刻,被赵浔捏着后颈拨开,他垂着眸,情绪辨不真切,淡声说:“我去将它拴起来。”
      虞茉连忙摇头:“先前也是你将它拴去的后院?它定是思念主人才挣脱了绳索,总归有你在,咬不到我,吵便吵罢,多听听就习惯了。”
      赵浔与她对望几息,点了点头。
      “开饭咯——”
      青娘扬声来唤。
      晚膳做了红烧兔肉,正是赵浔猎来的那只。起初虞茉不敢尝试,见吴氏与青娘辣得红光满面,终究是馋意占据上风。
      她夹一小块,入口酥脆,咀嚼时颇有劲道,原就嫣红的唇色泽愈发的深。只野味需重料烹饪方能去腥,很快,泪滴扑扑簌簌。
      “好吃。”虞茉操着浓重鼻音道。
      倒也非青娘厨艺了得,可任谁啃了几日青果与鱼,也会觉得眼前是山珍海味。
      她忧心赵浔拘束,主动斟一杯茶,低声问:“可还吃得惯?”
      赵浔点头,口中却道:“不太习惯。”
      虞茉忍着笑,替他夹了手边的青菜,揶揄:“你怎么跟个兔子似的,爱吃萝卜和青菜。”
      “……”
      他只是口味清淡。
      但见虞茉开怀,便也由着她奚落,不忘叮嘱道:“仔细夜里积食。”
      过了酉时,犬吠复又兴起。
      青娘喜出望外,揩了揩手,去院中相迎。
      吴氏哪里舍得让虞茉沾手,忙催她领着赵浔一同去,道是大郎回来了。
      陈丘生得粗旷,因长年累月的体力活,身材结实,肤色黝黑,带着朴实憨厚之气。骤然见到两位生人,还俱是容光焕发,陈大郎愣了愣,瞥向发妻,颤声道:“你、你可能看到?”
      青娘白他一眼,介绍:“家中来客人了,明日正好坐咱的牛车去镇上。”
      “不是鬼啊。”陈丘羞赧地挠了挠头,生疏见礼。
      赵浔扬唇笑笑:“在下杨筠,今日得令母相邀前来借宿,多有叨扰。”
      继而言简意赅地道明来意,陈丘听后,爽快地拍拍胸脯:“镇上我熟,明儿一早便能出发,二位且安心住着,若是缺了什么,随时知会我。”
      虞茉在一旁谢不释口。
      古人夜里娱乐活动不多,更何况山村之中,出了院门便伸手不见五指。
      洗漱一番后,各自回了房。
      赵浔默不作声地躬身去搬桌椅,令虞茉诧异地挑高了眉:“你做什么?”
      他紧了紧咬肌,故作镇定道:“我睡地上。”
      虞茉扬扬下巴,嗔怪地睇他一眼:“这可不是富贵人家,有木地石砖,你将被褥铺在泥地上,平白糟蹋了好东西。”
      说罢,食指轻点能容三人并躺的土炕,语含无奈:“你且再忍忍。”
      赵浔百口莫辩,杵在门前一动不动。
      虞茉垂眸解开发带,漫不经心道:“难不成,你在为谁守身如玉?”
      顿了顿,忽而又不想听他答复,兀自道:“放心,我只想找个地方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待死讯传入京中,婚约便作不得数,山中几日也会成为过眼云烟。且退一万步来讲,你我之间原就不曾发生什么,不是吗?”
      赵浔坚持:“于姑娘名声有碍。”
      她笑弯了眼,反手撑在炕上:“明白了,你是想对我负责?”
      他面色愈发的红,犹如火烧,但迎着虞茉盈亮的目光,郑重点了点头。
      “负责的方式可多得很。”虞茉笑说,“待与你的侍卫们碰头,着人帮我打点一二,将来若有缘再见,亦能各自问声近况。于我而言,这便是顶顶负责了。”
      不知为何,赵浔眸色黯了黯。
      她褪了鞋袜,在内侧躺下,懒声道:“将门垫好,灭灯,过来。”
      赵浔刻意移开眼,静立片刻,把长桌搬回原处。
      黑暗极好地掩住了情绪,赵浔呼吸很轻,动作亦是。唯有身侧微微下陷,昭示着他再度屈服于她。
      彼此相隔一臂之远,他自在些许,将被褥推了推,低声道:“我不用。”
      虞茉也不客气,包裹成茧,只探出头来,嗓音因困乏显得软糯无力:“你平日都是几时起身?”
      “卯正。”
      “子、丑、寅、卯。”她换算一遍,发觉是早晨五点,哑声道,“未免也太早了罢,和上刑有什么分别?”
      “……”赵浔提醒,“明日卯正你也需起身。”
      虞茉当真是累极,听言,含糊道了声“晚安”,沉沉睡去,呼吸逐渐绵长而平稳。
      赵浔缓缓睁眼,于黑暗之中描摹她精致的侧颜,几息后,朝外侧挪动两分,也阖目睡去。
      卯正一刻,赵浔将摇尾乞怜的大黄犬牵回前院,黑眸威慑扫过,淡声:“别吓她。”
      东厨点上油灯,开始张罗早膳,陈大郎在门前收拾牛车。
      赵浔推开半掩的房门,见虞茉整张脸埋进被褥,不由得失笑,唤她:“该起身了。”
      虞茉正睡得香甜,闻言,只蹙了蹙眉,毫无清醒迹象。
      “虞姑娘。”赵浔颇有些无可奈何,略提高音量,“虞姑娘,醒醒。”
      她茫然睁眼,入目是一张放大的俊俏容颜,眉目如画,气质温润,眸光流转若星河浮动。
      心跳骤然加速。
      见虞茉呆呆怔怔,赵浔凑近:“可是身子不适?”
      她仓惶蒙住脸,只觉鼻腔发热,瓮声道:“你离我远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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