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这么打算的…我想起你说要给我个杯子。”他找了个理由。
“哦,那个啊。”他居然还记得!白钧言无奈:“在家里放着,我明天拿到办公室来,你下次来的时候叫我,我就给你。”
李赫点点头,白钧言看了时间:“不早了,马上闭馆了,我们先出去吧。你晚上想吃什么,我请你吃烤冷面行吗?”
李赫拿着菜谱起身:“我请你吃好吃的吧。”
“吃什么?”
“你说了算。”
白钧言歪头瞥了眼他手里的菜谱:“你做的?”
“…可以。”
白钧言微微睁大双眼:“那不是要去你家,可是你家里有狗!”
闻言李赫轻轻地笑了,眼睛一弯,仿佛想起白钧言上次来,怕狗怕到躲沙发背后的事了。
“Friday不会欺负你的,它不是你在网上见到的那种比格。它真的很乖,我们家来了阿姨,他从来不会叫一声,而且很亲人,你可以摸摸它。”
“不不不,我死都不摸狗……”那种狗狗突然跳起来在他手上痛咬一口的阴影太过深刻,白钧言只要在路上看见这些看似无辜的小宠物犬,脑子里就会不由自主浮现曾经被狗咬的画面。
“好。”他还是笑,“我会让他乖乖进房间的。”
两人借了书,下楼,又碰见了同事关泽。关泽跟白钧言打了声招呼,目光扫过李赫:“你跟朋友去吃饭啊?”
“对的。”白钧言跟他挥了挥手。
关泽站在原地,目视着两个人离开,仿佛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那样笑了起来。
身后的目光让李赫有种奇怪的被探究感,就好像对方认识自己一样。
“你那个男同事……”李赫又想,自己又没见过白钧言的同事,会那么看自己,可能是怀疑白钧言跟自己的关系吧。
男的也会八卦吗?李赫不理解。
白钧言抬头看着他:“啊,你说关泽,怎么了?”
“没事,就是问问,你们关系很好?”
“啊……还行,你问这个,”白钧言看着他的表情,认真回答,“就是普通的同事关系,不是你想的那种。”
他嘴唇一抿:“我没多想。”
虽然多少有点在意。
“那我猜错了哈哈哈,不过还是得解释,那个就是我同事。”白钧言发现自己越来越能看透他的心思了,李赫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仿佛很好懂,或许,只是一种假象吧。
坐在车上,工作了一天的白钧言有些犯困,李赫打电话让人把菜送过去,慢慢地开着车,目光扫向靠在车窗玻璃上睡着的白钧言。
肯定是累了,不然怎么会这样就睡着。
李赫心里想着,下次要买个U枕在车上了。
靠近家门了,白钧言突然被电话震醒了,他猛地睁眼,迷糊地去掏手机,接起电话——
任昭的声音传来:“卷,你现在下班了吗,我刚刚给你发消息你没回,我准备给你寄点东西回来。”
“啊,刚刚睡着了,昭昭,你寄了……”他说着,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李赫的车上,声音瞬间就变小了,余光看了眼专注开车的李赫,他悄悄把通话音量调低。
“你寄了什么啊。”
“一点藤编工艺品,你应该很喜欢的,我最近跟着当地原住民学的,把手弄得全是血眼子。
“啊?你受伤了??被藤条戳的??”
“对……没什么大问题,我现在编得很好了,给你寄了回来,这些我到时候回国反正也带不走,就都先寄到你家去。”
“好,”白钧言总感觉李赫好像在看自己,不敢多说,“那我回头把地址给你。”
挂了电话,李赫把车驶进地下停车场,白钧言多嘴地解释:“我小学同学,云南人,要给我寄手工艺品……”
李赫轻“嗯”了声。
坐电梯上楼,他提前买的菜已经送上门了,李赫之前问过他喜欢吃什么,知道他忌口,打算做点简单的BBQ,烤了盐?h银杏和口蘑。
李赫把切好的牛肉和一碟鱼露酱汁一起放到烤盘上去,白钧言除了吃,根本帮不上忙,听他说:“那边有黑胶机,你可以选唱片。”
“唱片在那里?”
“斗柜的抽屉里,全都是,你找找,有很多的。”
白钧言听他的,拉开抽屉的瞬间,叹为观止:“你收藏了这么多好东西……”
有不少绝版老唱片,约翰列侬,绿洲,其中一整个抽屉都是古典乐,维瓦尔第,巴赫,亨德尔……
是可以拿出去开个展览的程度。
白钧言抽出一张他热爱的大提琴家马友友的黑胶,且封面还是他年轻时的模样,这张唱片估计至少有二十年历史。
李赫不置可否,他喜欢黑胶松厚的低音频,是数码音频难以企及的圆润自然。
等白钧言操作好,他连饮料都准备好了:“有热红酒和香蕉牛奶,你选。”
“我都要行吗,我想喝一点点的热红酒,但我不能喝太多。”
“那都给你。”他倒了少量的热红酒给白钧言,“我刚煮的。”
李赫和他面对面地坐着,他身上系了了围裙,中间是烤盘,李赫给他夹烤好的牛肉:“你蘸点海盐或者胡椒吃。”
这牛肉级别不低,一口浓郁奶香,而且烤得恰到好处,让白钧言一边吞一边被烫到口齿不清:“这个肉也太好吃了点……”
“我买了很多,你喜欢就多吃一点。”
用餐过程还算愉快,中途李赫还去喂了狗,白钧言喝了一杯热红酒,就已经上脸了。
此时已经快二月底了,没有一月最开始那么冷了,但李赫家里还是烧了壁炉,白钧言脱了外套还觉得有些热,指着地上的装置:“那个,是投影屏吗?”
“是。”
“你一个人会在家看电影吗?”
“偶尔,看一下球赛。”李赫干脆拿起遥控器,把投影屏升起来,想起还有事情没有做,“我出去遛半小时狗,你可以在我家多玩会儿,你可以选唱片,或者点播一部你喜欢的电影,冰箱里有啤酒和水。”
他觉得白钧言应该会很愿意在他家多待一会儿的。
白钧言确实喜欢他们家沙发的坐感,一坐下就不想动弹了,甚至想买同款的程度,尤其是还有壁炉烤着,就更不想挪窝了。
李赫出去遛狗,白钧言还悄悄扒着沙发看是什么牌子,但没找到商标,于是拍照识别,淘宝有盗版。
白钧言从来不买盗版。
他搜了一下正版价格就放弃了,打算多坐一会儿坐回本,他窝在沙发里,顺便点播了一个卓别林的默片看。
他有点太困,便跑去洗了个冷水脸,清醒了一些。
白钧言打了个哈欠,举起沙发上的史迪奇,对着公仔演练起了稍后的表演。
因为他觉得是时候收网了,不如就趁着今晚,趁着他送自己回家。
“李赫,你喜欢我吗?”
白钧言皱了下眉,换了个可怜的表情:“你对我……”
他又换成了深情的语调:“你要不要试试和我在一起……”
不行,这好像太主动了。
要不……还是发消息吧?
白钧言在他家里抓了狂,这个人是去松江遛狗了吗,怎么这么久了还不回来?
他疲惫地靠在沙发靠枕上,闭上双眼,打算闭目养神五分钟。
等李赫遛完狗回来,白钧言竟然已经睡着了,投影屏上播着默片,他怀里抱着迪士尼买的史迪奇,还是奇形怪状的扭曲睡姿。
是练过功夫瑜伽吗,怎么能这样睡觉。
李赫见状,一时不知道要不要叫醒他。
他今晚一口酒也没碰,就是觉得等会儿要开车送白钧言回家。
李赫在玄关换鞋,把灯光调至柔和,隔着十米远远地看着睡着的男生。
算了……
他去洗了手,顺便拿了毛毯和干净的枕头出来,步伐很轻地踩在了地毯上。
李赫犹豫了下,手掌心小心翼翼地伸过去,托住他的后颈,皮肤接触的时候,有短暂的几秒钟,李赫甚至停止了动作,似乎是触感极陌生,而后慢慢地,另一条手臂横过去,揽着白钧言的腰,将他放平,让他的脑袋搁在柔软的枕头上,再缓缓将手拿出来。
白钧言完全睡着了,睫毛垂着一动不动,喝了酒的面颊泛红。
李赫把毛毯打开,轻轻地盖在了他的身上。
Friday对这位不让靠近的客人极好奇,把脑袋凑到沙发上,看见自家狗子在嗅白钧言耷拉在沙发一侧的手,黑色的吻部在白钧言的手背上蹭来蹭去。
李赫马上蹲下,有些警告地指着Friday。
狗狗犯错似的埋下了头。
李赫温柔地揉了揉它的脑袋,用口型无声地说:“进房间去。”
好在他们家Friday很听话,虽然对客人非常感兴趣,但李赫叫它去卧室,它就转身去了。
李赫借着不算明亮的壁炉火光低头注视白钧言,注意到他的腕间,还戴着自己送的红珊瑚。
旋即,他动作很轻地,手掌裹着白钧言的手,把手放进毯子底下。
白钧言一直在房间里待着,他的手很温暖,在李赫的手心里微微动了一下,像破壳那样轻微的动弹。
李赫仿佛被烫了般,迅速把手从毯子底下抽回。
白钧言好像有什么烦心的事,眉心拧着。在枕头上侧过脑袋,嘴里嘀嘀咕咕的,好像说起了梦话。
依稀听见是很委屈的一句:“你喜不喜欢我……”
知道是梦话,李赫没有回答,在微光里看了他有一会儿。
也或许,刚刚不是白钧言的手在动,是自己的心。
第 27 章 第 27 章(改错字)[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