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斯的画在你面前呢。”
白钧言下意识回答:“你啊。”
“这就是答案。”
今年冬天的香港,仍和往年一样,沐浴在潮湿的闷热中。
霍敏是个很传统的人,认为婚礼是人生当中很重要的一环,无论法律是否承认两个人,这也是必不可少的仪式。因为在她失败的两段婚姻里,除了孩子,唯有婚礼那一天是为数不多的、感受到幸福的时刻。
所以她特意去找郑师父择日,沟通了各方的意见后,将日子定在了年底,地点在她香港的房子里——这栋宅子她百年后,是要留给李赫的。
仪式虽重要,但宴请的宾客并不多,两方各自来了家人朋友,凑了二十桌,请了牧师来现场当婚礼司仪,霍敏和白诚是证婚人。因为怕李辉闹事,此事从开始到结束,都瞒着他。
十二月月末的香港,是个大晴天,从九龙港湾吹来的海风卷起了白色纱幔,白钧言穿了黑色西装,李赫穿了白色,适应气温的面料挺括地勾出宽肩窄腰。
“好家伙,”正在录像的陈斯然发出感叹,“白钧言这小子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啊。”
白钧言请的朋友不多,任昭和陈斯然坐一桌,闻言道:“我倒觉得,是李赫走运了,钧言这么好,他会对李赫很好的。”
“都好都好。”陈斯然没有跟他争这个,继续抬头录像道:“这两人的相识过往可以写本小说了,就叫……叫《乌龙闯情关》吧。”
树篱架下,帷幔被风吹起,身穿白色鱼尾长裙的霍敏拉着两个孩子的手,眼眸含泪,语重心长:“在一起了,成了婚,以后就是家人了。今后相互扶持,风雨同舟。”
两人交换了戒指。
交响乐队在侧面奏乐,白钧言花了很久的时间准备歌单,这一秒是westlife的《beautifulinwhite》,起初看见歌单,霍敏要把歌手请来现场演唱,被白钧言阻止了:“妈!会变成格莱美颁奖典礼的……!”
开玩笑,他歌单起码齐聚了一半的格莱美历届获奖者。
霍敏大概是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但排面不能少,不能比自己结婚的场面小,便说:“那至少请一个吧,这首怎么样,挺好听的,谁唱的?”
“taylor……等等,可以请她吗,还是……算了,我们换一个吧。”
最后请了白钧言喜欢的乐团来。
漫山遍野的青松迎风微动,恢弘的交响乐响彻老宅,无数白鸽盘旋起舞,拉炮声响起,漫天彩带淹没了人群,银白色的闪片落下来,像太阳雨。
李赫仰着头,白钧言说:“我准备的,像不像雨?”
陈斯然的十二月婚礼录像凝固在最后一刻,不知是谁不小心把那只叫friday的老狗放出来,白钧言吓得当场跳到李赫背上,大喊:“是谁干的好事!”
而李赫的第一反应不是让人把狗狗带走,而是背着白钧言到处躲:“它不咬你,我背着你呢。”
全场宾客都在笑。
每个人都在笑,搞得白钧言一下惊觉丢人,尴尬地笑起来:“好了,我知道friday不咬人,没关系,你快放我下来……”
李赫双臂托着他的膝弯:“不放。”
仪式过后,白钧言跟李赫进祠堂拜了拜,一封巨大的快件从欧洲送来,正好在日落前送到,打电话让李赫签收。
李赫抽空签了,几个人一起将巨大的快递搬进去,白钧言看见了,就问:“这么大的礼物,这是什么,谁寄的?”
看着像画。
夕阳的鎏金光芒下,李赫确认了一遍寄件人信息。
“从挪威寄过来的,是……”
他脸上闪过一丝怔然。
白钧言:“你在欧洲有什么亲戚吗,不都来了吗……等等,不会是你哥吧?”
李赫愣一下:“我不知道……”
快递很大,足有两米高,很重。
搬进去后,李赫让人帮忙拆开——居然是一幅熟悉的画。
蓝紫色的油画颜料在夕阳光芒下泛着耀目的光泽,白钧言在旁边很吃惊:“这幅睡莲不是在地下室里吗。”
李赫摘下一张贴在画上的便笺,上面写:
[物归原主,弟弟,祝你们新婚快乐。]
没有署名。
白钧言已经蹲下来摸画了,颗粒感很粗糙,带着时光的痕迹,让他不敢用力:“跟真的一模一样诶……你哥哥画了一副赝品送给我们吗。”
他昨天才在地下室里看见了那副封存的油画,眼前又来了一幅,根本分不出哪个真哪个假。
眼下白钧言也有些迷茫,心想寄过来的这个应该是赝品吧,可这也太真了点,他不免想到前几年,画在江南美术馆“险些失窃”的事件。
今年五月,李赫过生日,李煊打了电话给他。李赫在电话里告诉他,自己年底跟爱的人办婚礼,希望他回国来参加,因为这是他人生最重要的一天。
那时候李煊没有回答,现在送来了一幅画作为新婚礼物。
说:物归原主。
“这幅画……不是赝品。”
霍敏让人把画挂在墙上,怅惘道:“是我当年送给他的。”
是她留给李煊唯一的东西。
并不值太多钱,现在他还回来了。
白钧言不解地望着她:“那地下室那幅是?”
“地下室那幅是赝品,这件事要从19年画展的半年前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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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 番外(婚礼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