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没人听他在说什么吗,他好像在说正事呢。”
兵荒马乱,后院又停一台黑车,门帘响。
Clarence再往楼下探头看的时候,楼下很安静。
机场接他的那位女孩子,这会儿看起来气场太足了,乳白色刺绣长裙,灰色跟叶时敏差不多的外套,环臂极其强烈的兴师问罪感,声音并不大,“你这是去哪儿了?”
解端颐正匆匆路过,“你车怎么进来的?”
那女孩子说,“我不能也住这里么。”又问,“你这是去哪儿了?”
解端颐声音在另一头,“回自己家。”
那女孩子追了过去问,“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拉开椅子的声音,解端颐说,“有事说事没事你打的什么电话,你以前也没这么多电话要打吧?”
那女孩子问,“你昨天去哪儿了。”
解端颐说,“我去哪没必要跟你报备吧。”
那女孩子似讥似讽的语音,说了句,“好。”
解端颐很快说,“昨天跟林兑卿在一块。”
那女孩子问,“你不是跟她分了么?”
解端颐说,“又和了。”
Clarence扒在二楼楼梯,噔噔噔叶时敏下楼,问他干啥呢。
Clarence说吃瓜呢。
叶时敏下去之后,Clarence上楼,看解端颐坐大会议桌边上,胳膊搭在桌子上,那女孩子站在解端颐身旁面对着他,
解端颐朝叶时敏摊手笑道:“哇,流年桃花,叶时敏爱不爱我?”
叶时敏站在下面顿了一下,“神经病吧你?”
叶时敏拎包走人了,解端颐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如果你非要我报答你我没什么能报答你的,你一开始也心里清楚吧?”
后来那女孩子拿自己手机给解端颐看,
视频,
那就是林兑卿在xxxxx停车场,她上车之前跟徐明徽吻了一下,
天知道xxxxx每天有多少人去那里,在那里不碰见熟人都见鬼,
普通朋友看见也就看见了,吃吃瓜传传瓜,能想起来拿手机把这一幕录下来的一定是解端颐跟董援那边圈子的人,
那女孩子跟董援一样的家庭背景,只跟董援熟,跟别人大概都不太熟悉。
解端颐手里那只手机,摊在一旁,界面甚至还没退出,他问那女孩子,“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那女孩子没说话。
解端颐看起来心情很差,他眸光锐利凝着她看着她说,“你长点脑子吧。”
再后来,那女孩子坐沙发看手机,神色失意。
Clarence路过,那女孩子没抬头。
Clarence开阳台玻璃门,解端颐坐躺椅正抽烟,他胳膊搭在扶手,指尖架着一根烟,遥遥望着远处,后院也没什么景观。
Clarence借一根,捡起来打火机也点烟,顺带想问候一下解端颐。
Clarence不知道聊点什么好,只能问说中午吃啥。
解端颐滞然看着正前方,“...完了。”
那女孩子临走上楼还要见一下解端颐,解端颐说睡觉了。
厨师大哥正做饭。
宋庭庸家访客很多,这回又是一台黑飞驰,还有司机下来给后门开门。
司与京,很少看司与京穿那么正式,瘦瘦高高的,细框眼镜,走起路来别提多有品,他没打领带。
Clarence跪舔司与京,Clarence把自己总结为富屋贫人,Clarence能从家里刷出来钱全靠司与京。
司与京也很爱Clarence,上楼,解端颐压根没睡觉,两个大屏幕,三只手机,一只在他手上,在打电话。
其内容,Clarence都能听出来宋庭庸着急了,宋庭庸几乎就是口不择言,宋庭庸每句话都不是解端颐爱听的话,解端颐听得脸色都变了。
但是解端颐开口每一句话也都在刺激宋庭庸脆弱的神经。
说到后面,解端颐打着电话突然问电话那头宋庭庸,
“你见过我爸吗?”
“你确认我是他儿子吗?”
“你去过xx核实过我身份吗,你回了xx能见得到xxxxxx一个办公室xx吗?”
“你认识人吗?”
“有人给你介绍吗?”
“富二代,好多钱,捧着钱到处问,你看有人理你吗?”
“再说了你拿我头发,拿他头发去做过dna检测吗?”
解端颐电话就开着免提,司与京架着腿坐边上,腕表惊人,司与京很奇怪,从来不进专柜的人,司与京从来不从专柜定表,他大多数表都从表贩子来,但他就有时候能带出来几块三个群的人都订不到的表。
司与京像是听得疲劳了,都开始在放空自己。
解端颐深黑的眸子只盯着桌面键盘,他只说,
“迄今为止,我只为你做过一件事。”
“材料按照正常流程审核,规定期限内出审批结果,”
“单纯提醒他们不要犯错而已。”
“你把你家股份全送进信托,那样才安全。”
“你不做控制人,但是信托文件写清楚,你才是最终受益人。”
隔了几秒,宋庭庸问,“那为什么我不能把我家股权送进我家信托,而是送进你信托?”
解端颐立即就说,“不是我信托。我没有信托。”
解端颐按静音,转头问司与京,“为什么?”
司与京听得都累了,司与京疲顿坐起来,语速很快,“他家信托受益人设立人受托人,高度重合,他知不知xx还有一个办法,能判他自我安排规避债务,xx一查就能绕回他家本体资产,冻他家资产照样冻。”
“他家那个信托,其实并没有真正的第三方信托公司,xx很容易送他一个撤销信托,xx一看他家跟他家信托协议就能断他用回避责任工具,不具备财产隔离效力。”
解端颐愣愣看着他,“听不懂。”
解端颐开麦克风,往宋庭庸那边只转换成一句,“你信托不行。”
解端颐也急了,又关麦克风,盯着司与京问,“那怎么办?”
司与京低着头正揉脸,他把眼镜戴了回去,他不耐烦出了一息起身,单手插腰八字步稍在解端颐桌边,一句好话都没有,
“那你就别跟他解释了呗?”
“你绕过他,直接替他拿着,不是。”
“你的人绕过他,直接替他拿着,等你妈那边的人撒口了,不儿,等你干娘松口了,等杨天善那边松口了,再还给他呗。”
“这叫金蝉脱壳。”
解端颐颔首冷冷瞧着他,低头把宋庭庸电话挂了,
“这个词语不好。”
司与京换到解端颐身边,解端颐坐着,司与京俯身动他鼠标,抬头也看着屏幕,
“联席法人,这个联席法人,”
“这百分百是属于你的人我肯定。”
“提法务错误,以法务错误为由,对他家子公司内部持股比例进行重新披露,把他家股份资产都挂进这里边,统一披露,合规审查,年报公开,哦内部公开。”
“股份你不用动,让你叔你姨以为那是融资平台,你叔你姨总不会怀疑你吧?做两个项目公司总不会还没事儿找事儿吧?”司与京看着他,解端颐神色没变化。
“不用动他爸和他叔,不用让他们转股,增资权写在信托名下,股份还在他们身上。”
“下边儿这一家,这家新公司,这家在你那边信托下边对吧,你把它当做增资权托底平台,你那边信托做系统认可的保全型信托,受托人是你的人,受益人写他。”
“这份信托结构,能给xxxx监管,合规。”
“你那边信托拿到控制权以后,代表他家平台做一轮资产重组,股权资产,xx项目,可动资金,全都打包转进这个新公司,走资产评估,协议定价,债权置换流程。”
“也可以不评估,直接转收益权,资产包托管,原法人注销。”
“不需要他签,走通道,走代办,走xx备份。”
“这个新公司,持有资产仅为受托管理,不归属受益人,实质控制人为信托管理人,就是他。”
解端颐敛眸注视着屏幕。
半晌。
解端颐问,
“听不懂。”
“他不签怎么办?
“我说他跟信托不签怎么办?”
司与京抬起眼皮直起身子,不耐烦都快溢出来了骂道:
“不签死切!”
“他不签你别逼他签你让他看着他爸从董事长变吉祥物,账上钱没了,账号登不上,合同批不掉,完了他再问你一句,你能不能帮我拿回来!”
瞧上去司与京瞧不上宋庭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瞧上去司与京对解端颐也并非百分百顺从。
解端颐仰头瞧司与京,“我给过他,这个信托,他没理我。”
司与京双眸精亮,倏然笑道:
“受益人是他,怎么的,身份证号儿不是他的了护照号也不是他的了?”
“放我家信托放他家信托,谁管谁放哪家信托,受益人是他不成了吗?”
“平台没换,控股结构没变,工商不更新,他还是董事长。”
“你就把这些都跟他说一遍,他绝对认。”
解端颐摊在椅子上,“我再跟他说一遍?我没记住。”
司与京蹙眉,“行你别管了,我去给办。”
宋庭庸家的阿姨来送水。
司与京喝两口水,解端颐窝在椅子里点手机。
阿姨撤了,司与京举着茶盏抬眸问解端颐,“这玩意儿不能重判么?”
解端颐迷蒙凝眸坐直了起来,他思索了一会儿,望着一处无物,“我不知道啊?”
司与京笑了,司与京幽昧的目光盯着他。
解端颐双眉深锁手机丢在桌面上,眸色黯然,
“他一点不念我对他的好...”
“我最亲近的圈子,我都带他认识,甚至都给他介绍了,”
“但凡他听话懂事没私心,根本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
司与京要撤退了,Clarence才问怎么了。
司与京戴黑色皮手套,戴秦绥蓁的茸茸耳罩,风格很不符合,司与京笑道,“刮这b两千万这b不干了,想拉手榴弹自爆炸死我们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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