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懒正仰头念咒,见了这女孩,不由惊呼一声呆住。那镜子里的女孩纯真的眼神看着自己,一副委屈的样子。
她行走在富丽堂皇的大宅,周围的人都穿着华丽的衣服,却对她推推搡搡,将她推到最阴暗的角落里。当她试图偷走放在墙壁上的一件漂亮衣服时,被个美丽的贵妇人拉住,一顿暴打。
“不准乱动姐姐的东西,你难道没听见吗?!我怎会生出你这样的女儿?耻辱!你就是个耻辱!”
白光一闪,女孩拿着那衣服放在野外焚烧,边烧边哭:
“为何姐姐那么聪明漂亮,我却怎么又丑又笨?为何我不能穿漂亮的衣服,为何我跳舞却只有小鸟看?”
女孩幽怨地说着,蹲在地上哭泣着。
“你想变得如你姐姐一样吗?”忽然一人出现在女孩面前,对着女孩的一面是个美丽的仙女面容,而背对着她的,却是一副流着脓血、蠕动着蛆虫的尸体,一颗垂死的心在那腐肉白骨间蠕动。
“你是仙女?”女孩欣欣然地站起来。
白光闪耀后,女孩变成了一个漂亮的小姑娘。
“你今后可穿漂亮的衣服,也可跳舞给人看,只是,从此刻起,你就死了。我要拿走你的心,你却可活着,只是,你不会再有情爱、也不会再有怜悯,你会变得很凶恶,你害怕吗?”
女孩摇摇头,忽然露出诡异的笑容道,“只要不被人看轻,我什么都不在乎;我不要被人当做虚空蝼蚁,你要什么,我都交给你!”女孩说完,跪在地上道,“我都心甘情愿。”
又是一道白光,女孩昂然出现在大宅里,引来众星捧月的目光。却就在那晚上,她吊死了自己的小狗,任凭那心爱的小狗在挣扎哀求,她看着那小狗冷笑,笑得冰冷而残忍。
“哪来的镜子?!我打碎了你!”女懒尖叫一声,挥袖打了过去,谁知那镜子忽然变小,一个人影出现在半空,那镜子落在那人手里,笑梓一看不由大喜过望地道,“师父!是我师父来了!”兴高采烈地对着舜简挥手道,“师父,我在这里!”
舜简微微一笑,却缓缓对女懒道,“女懒,女婵仙子早知你不会放下执念,特地留下一物在我这里,让我交给你。”
女懒冷冷看着舜简道长,并不发一言。
夜空中,舜简立在一片星云之上幽幽说道,“方才,你已从因缘镜内看到你的过往,想来该想起从前的旧事。你姐姐说你无心无情地经历了数千年的磨难,却始终难脱离苦海,很是心疼,故将自己的心送给你,让你做一个完整之人,再图来世。”说完真的拿出一颗心在掌中,那心还在砰砰乱跳,仿佛还有生命。
女懒看着那心,沉思良久,孤独地立在松树上,茫然看着四下,只觉得浑身的盛装在慢慢退去,终于跪下道,“我成了鬼仙,却并不快乐,每日里嬉笑舞蹈,却惶惶不安。想来也是厌了。若能逃出这一世,也是好的。”随即张开手接过那颗心,捧在掌心看着,随即对四个年轻人道,“我去了,这月虫却是鬼精所化,要捉它们,却要极阴之体,你们不行,还是我来。”说完挥舞袖子幻出一张大网。撒开之时,天地黑光闪烁,阴风阵阵。转眼大网收拢,里面光彩夺目,不久化为一颗拳头大晶莹琥珀。
“这是月虫元灵所化的琥珀,你们拿去吧。”女懒说完,却将那心放回自己的胸膛,长长叹息一声道,“我终于可离开这里,好好睡一觉了。”却扭头看着舜简道,“老道士,你为何插手此事?可否告知?”
舜简沉思良久才道,“你还记得大良吗?”
女懒点点头,看了舜简一眼,含笑飞身而起,一道白光向无边黑暗落去……不久,鬼差接到了女懒,引着她上了黄泉路。
大良,便是她当初勒死的小狗,却是舜简的前身。
……
笑梓喜出望外地看着舜简到来,跪在地上磕了头道,“师父!我好想你!”舜简脸色有些苍白,却对笑梓道,“你并未正式入灵修派,不必对我行师徒大礼的。”
笑梓挠挠头皮道,“我知道,若我这次灭了天狗,立了功,是不是,师父就能破格让我入门?”
舜简笑道,“你如此急于入门,却不知自己与道是否有缘?”
笑梓听出是拒绝的话,红着脸立在一旁,小蕊却高兴地道,“掌门,这可是因缘镜?我却求您一件事,可否让我看看自己的前生?我出生便带着这个东西,笑梓说是灵修派的,莫非我前生是灵修派的人?您让我看看,可好?”
舜简摇头道,“灵修派从没有过女子,若你与灵修派有缘,怕你前世,却是妖精吧?”
小蕊早从冰翎那得知自己是妖怪,此时却更着急,哀求要看那因缘镜,因为她急于知道这安魂锁的来历,更要知道,自己与那道清,究竟有怎样的纠缠
卷十七:煞尸巫后(八)[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