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醒过来的?还是被什么声音唤醒的?牧小满全然不知。
朦胧中,她只觉得全身酸疼,好像身上的骨头都散架了一般。起先,她很害怕,担心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可转念一想,爹爹曾经说过,就算是身上有再多病痛的人,死后都不会痛了。
自己痛得好像自断经脉一般,应该还活着吧?
可转念一想,刚才好像看见爹娘来着。是在哪里呢?他们在做什么?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好像只要稍微思考一点点就会头痛。整个脑子晕晕乎乎地,心里泛起一阵恶心,好想吐。
全身都很疲惫,眼睛更是累得睁不开,可仔细一听,周围虽然十分安静,却有说话声,那声音十分低沉,叽里咕噜,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牧小满压抑住内心的慌乱和害怕,可她告诉自己要冷静,先听身边的动静,再做决定,如果情况不利的话,装死也是个上上之策。
然而,当她静下心来去听那说话声时,却发现,那声音是个男的,他是用俄语说的,偶尔能听懂那么一两句,好像是说什么“看见万能的主”。
俄语?
是爹爹!
牧小满一阵激动,用尽全身力气睁开眼睛,眼前有些模糊,视线虽还没看清楚,却知道此人就在自己身边,她还没定神,就用酸疼不已的胳膊抓住了那人,声音略带哭腔地喊了声:“爹!”
安东少爷本是带着虔诚和愧疚在牧小满身边念《圣经》,他觉得,这点滴也给她打上了,汤药也灌下去了,可牧小满还是没有醒,那应该是心灵上还没有得到疗伤。于是,他从家中带来了《圣经》,那是他父亲的书,他自己根本不信什么耶稣还是圣母,可为了不让牧小满死去,偶尔念念《圣经》,假装自己是个虔诚的基督徒也没什么不好。
不知道念了多久,也许是《圣经》的福音起了作用,安东少爷自己的心倒是先安定了下来,可牧小满这么突如其来的动作,着实吓了他一跳。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身边的牧小满,本是喜悦的眼神里瞬间被嫌弃和厌恶给笼罩,恨恨地说:“你要是觉得我长得老成就直说,别用这种方式刺激我!”
说完,喉咙里又发出一声低语,叽里咕噜的说了句咒骂她的俄语,黑着脸,显得十分不高兴。可他并没有甩开牧小满的胳膊,而是就让她这么抓着。由此可见,心里其实并没有生气,反而乐开了花。
牧小满被这话给震住了,视线渐渐清晰,眼前人竟然不是她的爹爹,而是……她瞪着一双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显然还没愣过神:“你不是我爹?”
“我是安东!”
“我爹娘呢?”
安东少爷被她问得有些懵:“你爹娘也在上海?”
一句话,将牧小满的头脑彻底激清醒了,她想起自己看到爹娘和弟弟惨死的那一幕,想起自己独自从沈阳来到上海,想起自己进了拳馆。
更想起了安东少爷举着拳头对着自己的头一拳拳击打的凶狠模样!
倏地,她松开了抓着安东少爷胳膊的手,那眼神从原本的满是期待,慢慢地变成了失望,最后成了惊恐。她拉着被子想把头蒙住,不让安东少爷看到自己,这样,就不会再被打了!可是,刚一拉被子,手背却一阵刺痛:“啊!”
“你别动啊,肯特医生刚给你打了点滴,你这一动,万一手肿了怎么办?”安东少爷瞪着她,可没办法,想想自己的过错,于是,又放软了语气,说:“我已经请来了全上海最好的医生给你治病了,再过几天你就会好的。”
牧小满的眼神又从惊恐变成了怀疑。
“爱信不信!”安东少爷读懂了她的眼神,又换了副不开心的语气:“算你走运,我安东在这世界上从未照顾过别人。你是第一个。”说罢,站了起来,将手背在身后,手中的那本《圣经》上沾满了他的愧疚和担心,他不想让牧小满看到。
牧小满听到这话,心里害怕极了,她总觉得这安东少爷的言下之意是:你是第一个没被我赶跑的拳童,我这次没打死你,下次我会用更大、更多的拳头砸死你!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人是能相信的,都怪自己,忘了那个老大爷的话,才落得如今的惨状。她坐了起来,蜷缩在角落里,怀疑的眼神再次变成了恐惧,好像眼前这安东少爷不再是十二岁的帅气少年,而是披着少年皮的狼!
狼?
牧小满突然想到:自己可是贪狼族的最后一脉,体内流着勇往直前的血液和不畏任何恐惧的坚硬傲骨,怎么可以害怕呢?他应该怕我才对啊!他朝自己的头挥拳的时候,明明是可以用牙咬他脖子的啊!我是贪狼族哎!怎么可以那么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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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除夕[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