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在牧小满惊恐的眼底伴随着阿廖沙的尸体,化成了一缕孤魂。
被打掉手枪的於无时尖叫着捂住了自己的右手,鲜血顺着他的掌心开出了一朵诡异的花儿。这时,牧小满才瞥见站在不远处开枪的那个人。
牧小满顾不得辨别开枪人的身份,迅速抽出自己腰间的枪对准了於无时!在她准备开枪的刹那,於无时手疾眼快,瞬间抬脚踢掉了她手中的枪!
牧小满一惊,还来不及去捡枪,便迎上了於无时的重拳。她赤手空拳地跟於无时厮打了起来。她带着仇恨,带着愤怒,带着隐忍了很久的眼泪,一拳一拳地,向着於无时的四处砸去。
於无时自然知道阿廖沙死亡的原因,他看着月光下躺在河滩上的阿廖沙的尸体,这凄冷的画面让他想起了年幼时自己和阿廖沙便孤苦无依,想起了在俄国奴隶市场时被殴打的经历,想起了自己这么多年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
于是,他将所有的愤恨全部撒在牧小满的身上。
可他终究还是渐渐地败下阵来,左手手臂上牧小满昨天晚上的咬痕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右手刚刚又不知道被哪个该死的开了枪。
於无时觉得,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至始至终都没有任何人来帮,自己好像是被这个世界遗弃的弃儿,永远站在冰冷的天门之外。就算是曾经安本华帮了自己,将自己从奴隶市场解救了出来,可他却终究把自己推向池正远那边。
既然救了自己,为什么最后又要抛弃自己?
这永远是於无时想不明白的问题。
他将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愤怒,快速地化成无形的拳头,如雷电,如疾风般地轰炸着牧小满。就算是受伤,就算是双手疼痛,也要置牧小满于死地!
就在他身体里所有的血液全部沸腾到最高点时,突然,一个人的声音从身后飘来,仿若那冰山上的雪水,浇熄了他全部的冲劲!
“小满,摁住他!”
是安本华的声音。
於无时的大脑里闪过一瞬念头:刚才朝自己开枪的就是安本华!
牧小满越打越冷静,再加上她发现刚才帮自己的,正是安本华,心便定了许多。手中的速度不由得又加快了几分,然而,与此同时,於无时却愣了一瞬。
仅仅这么一瞬,牧小满迅速从地上捡起枪,在於无时躲闪的瞬间,直接开枪!
“砰!”
於无时瞪着不甘心的,不可思议的,愤恨与不公的眼睛向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嘴里发出的那一声凄惨的叫声,混着潺潺的河水显得森冷万分。
他的胸口中弹,鲜血喷涌而出,他仰面望天,脑海里快速地回想着从小到大,躲躲藏藏的一生。
牧小满疲惫地放下了手枪,方才发现自己已经全身颤抖了。
“小满,伤到哪里没有?”安本华关切地问:“天太黑,你刚才跟於无时厮打成一团,我还真不好开枪。”
於无时躺在河滩上,冰冷的河水冲刷着他的身体,渐渐地带走了他的体温,他的鲜血,和他的呼吸。可安本华的这句话,却让他的眼泪瞬间流下:“你救过我,为何还要杀我?”
然而,这句微弱的声音,只有河水听见,只有天地听见,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听见。
安本华正和牧小满商量着将阿廖沙的尸体抬回安府,没有人注意到於无时那不甘的心声。
更没有人注意到於无时正顺着河滩上的砂砾,摸索着那把被安本华打掉的枪,将它紧紧地抓在手里,用最后一丝力气,抬起胳膊,流下血泪,对着安本华和牧小满一前一后地抬着阿廖沙的尸体向前走的背影————开枪了!
“砰!”
“砰!”
“砰!”
所有的子弹全部用尽。
三枪!
从安本华的后背射入,鲜血如注,瞬间喷出!
牧小满尖叫着看着安本华向后倒下,她怒不可遏地抽出手枪,那还是於无时上次丢下的那把勃朗宁大威力,愤怒地对准於无时那奄奄一息的,残破的身体将他射了个千疮百孔!
可是安本华该怎么办?
牧小满看着倒在自己脚边的安本华,脑海里只有两个字“救人”!
已经没了阿廖沙,更不能丢了安本华!
她趔趄着将他背了起来。好在,安本华个子不高,人很瘦小,倒没有多沉。可纵然如此,牧小满背着他奔跑的速度却慢了许多。
“安叔叔,你忍耐一下,不要睡啊!我带你去医院!”牧小满的说话声已然呜咽,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努力地眨着眼,在路过於无时的车子后方,看到了安本华的车。
可牧小满不会开车。
她着急地哭了,二话不说背着安本华就朝广仁医院的方向飞奔:“安叔叔,安东呢?如果他在就好了,我不会开车。”
“……我和安东……追出饭店后……就找不到你……你了。后来我和……和他……分两路。”安本华有气无力地说着。
“其他打手呢?”牧小满边问边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流泪,不能让眼泪搅乱了思绪。然而,泪水却依然不停地划破脸颊,伴随着夜风,脸腮上撕裂地有
第258章 愤怒[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