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凝视着顾云畔的面容。
忽然想起来几年以前，他在宫中宴席上，初见她的时刻。
一袭绿裙的少女安坐在那里，像江南烟雨的薄薄雾气，又像是夏季褪去的凉爽秋日，蕴藏着深切的冷意。不卑不亢，言辞动人。
“本王记得初见你时，是真的前去母后面前，想要求娶你为侧妃的。那时候本王就觉得你和旁的女子全然不一样，我曾经见过你楚楚可怜外表之下的冷厉情绪，还有强悍的内心，没想到如今看来你果真是特立独行、与众不同。”
“那我倒是多谢殿下不娶之恩了。”
“你为什么当时要拒绝我？”
“因为我不想，我生来就要做高山，而并非是溪流！我虽是女子，却并不打算依附于任何人，我可以成为你的伙伴，可以帮助你，甚至可以成为你的谋士，成为你的大夫，我却不能成为你的妾室！”
顾云畔淡定地将自己的易容带上，头发束好，又变回了俊朗淡漠的顾大人。
“我不要做任何人的附属品，我也不要做任何人的小妾。我不想一生都被困，在于宅院当中，只围绕着一个男人活着。如果这世间的女子，包括后宫中的女子，都见惯了这天宽地广、声势浩大的场面，她们也不会甘心情愿地被困在这牢笼当中，为了一个薄情的男子争风吃醋，搭上自己的一生。”
“我向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甜蜜和自由，我的男人，这一生都只可以有我一个人。认准了的感情，就要一生一世。”
“你说你曾经心悦于我。将你我初见的场面刻在心中，一刻都不敢忘怀。那是因为我与你见过的所有女子都不一样，你是因为好奇，才会产生兴趣。是因为我没有寻常女子的娇柔，是因为我会医术，是因为我敢想敢干，是因为我离经叛道、特立独行。”
“身为女子，我却敢勇闯朝堂，在朝廷里面搅弄风云。我还敢只身入军营，带兵上战场。我就是我，不是别人，我不必要依靠任何人。”
二皇子低声叹息，“我从来都没有看清你，也从来都没有看清身边的任何人，包括我自己。直到这一刻，我才认清了自己，是一个多么软弱无能的人，一生不过在祈求那来之不易的疼爱。”
“各人皆有命数，轰轰烈烈的活过一回，也好过庸庸碌碌一生。至少你的儿子，不会重复你悲惨的命运。”
顾云畔说着，便从天牢之中走了出去。
临别之时，看见了二王妃眼中含泪的目光。
当夜，天牢的守卫传来消息，太子殿下在天牢之中自尽。
一生懦弱无刚的人，临死之前，倒终于硬气了一把。
他将那根尖锐的筷子插入自己的喉咙中的时候，没有片刻的犹疑，有的只有孤注一掷的决然赴死的心。
“老二……”
天元帝手中的珠串“啪嗒”掉到了地上，随后眼中含泪，没等多说几句话，直直的晕了过去。
“皇上！皇上！快传太医啊！陆大夫！陆大夫！”
今冬岁末，冰雪尚未消融。
第186章 终于硬气一把[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