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则清醒后三日没有见到任何人,事关如何封印姑惑的记忆亦只是半点儿模糊,应是吃醉酒的缘故,因此没有多想,在九云天巡视三日后未曾发现半点煞疠,可能是自主隐蔽深土也可能是哪位好心神仙自个做法给消退了。
第四日晌午,预备离开的萧则发现一个男人立在暗处躲躲藏藏,着实有些小心翼翼。他探知到对方那身寡淡修为,是个不知打来哪儿来的散仙吧,却又想到怎会有外仙进来九云天,除非受了玉楼的请帖,这才慢慢重视起来。他回身闪挪到树底下,发现白衣神仙溜得倒是挺快,不一会儿没了影,他微微蹙眉,觉得这事儿和那厮脱不了干系,便顺着气息寻了过去,只是可惜对方着实擅长隐蔽,当时作为嗅觉贼灵的祸乱神,愣是半点路子都没摸透。
就要作罢时,瞧见某位步履匆匆的老神仙遁地而出,拄着拐杖跑去九云殿里嘴里还嘟嘟囔囔千里传音:“殿下,殿下,老头子我可总算收拾好家当准备二人远行之旅了。”
萧则知道他是平松,可是嘴里的那声殿下又是谁,若是玉楼,那厮至今还在冰棺里躺尸。思忖之际,只能跟在老爷子身后一探究竟,路途左拐右拐,途径荒废园子,越过几座偌大洁净殿堂,当时天顶日光盛然,反射在白墙上时刺得着实亮堂,他驻足树下,瞧见平松对谁见礼,不就正是那日偷窥他的白衣神仙。萧则面色不变,出现在二人面前,平松吓得后退三两步,白衣神仙倒是满脸平静过后,弯眼笑着询问身边儿的平松:“老仙官,你可认得这位是何方神仙。”
平松上眼瞧瞧宋徽衣,再瞧瞧前方面色寡淡的萧则,只得收起惊慌,正经清咳两声:“这位便是祸乱神。”
宋徽衣恍然大悟喔声:“失敬。”拱手见礼,“鄙人宋徽衣。”
对于萧则来说是初见的会面,几乎是过眼便忘,他大抵问了问为何出现在此地,宋徽衣解释得滴水不漏,几乎是脸不红心不跳地一条过:“前日平松老仙官邀宋某前去贵舍探讨烹茶妙法,却不凑巧遇上九云天那等险境,可惜我们二人抵不过姑惑那等高神,只能为您在暗地里加油助威,神官见谅。”
萧则听他那段随心所欲的借口虽然讲得头头是道,却怎么着都觉得那厮在诓他,萧则的直觉一向很准,他当时只淡淡应声,说道:“昨日我偶然见得神台悬着通古结界,也不知是你们二位中的哪位施以援手,撤了煞疠不说,还顺手准备封了整个九云天。”没等他们回答,又自顾自地云淡风轻说道,“平松老神仙何时如此厉害了。”
平松额声,摸摸自个胡须想着说出实话算了,旁头的宋徽衣反倒选择继续诓人:“是啊,他年平松老仙官本没这么大本事,那不是跟在玉楼神君后头久了,便学了一身通天本事是也不是。”胳膊肘捅了捅老人家,老人家连忙虚笑着颔首回答是啊是啊。
萧则喔声,也不知真被骗过去了还是没被骗过去。
待九云天被完整封印了后,宋徽衣与平松二人行云天上,越过腾腾云雾迁至凡界长乐原,暂且过起了普通日子。那会儿宋徽衣为稳固所有暂存于九云天里的人魂,耗灵损大,几乎扯了半条命,至于后来九云天被万疆门吸收,便是另一桩事儿了。
修养生息时也没闲着,宋徽衣游走四地收集情报,待十几年后返回长乐原,洛洛已然是个老奶奶的模样,她带着一孙女儿,在老板宋徽衣手底下干活,这一干活便是好些年头,等人家老板回来,人老了,孙子也有了,反倒吓坏了宋徽衣,自个杵在原地郁闷许久,且悔不当初应该多些时间待在此处帮忙照料店铺。
洛洛却十分感谢老板当年救命之恩,说什么老板您尽管随处撒泼,老婆子我定将这店铺开得生意兴隆了去。可惜了洛洛失去前尘记忆,若晓得眼前这个人便是昔日九云天的那位殿下……那也不大可能记起了,若是记起一点半点,也立马能给掐灭了去。
再待千年,凡界风声肆起,处处繁华落尽,歌起宣阳,好不容易歇段时间的宋徽衣,游走于长乐原街道,方与平松失散,却恰好碰上那位少司命,他见都是些熟面孔,开扇遮脸时还略有些手足无措,半晌,那些个人倒是毫无察觉经过了他,宋徽衣想起那位小少年的提醒,了然笑笑,放心走了。
他与平松碰面,老人家仍旧心有余悸:“方才竟碰上少司命他们,宋老板,您没被认出来吧,唔,倒是没想到他们二位竟是熟人。”
宋徽衣道:“换个地方罢。”
平松说:“好是好,殿下就不想再见见萧大人吗。”原来平松早已瞧透了他心思。
宋徽衣笑道:“要事为首,莫与他人有牵扯。”
第 120 章 120过昭昭兮了清欢10[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