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以这样突然的方式接受曲泽离开自己的事实——离开这个世界的事实。
他们是青梅竹马，像很多青梅竹马一样喜欢着彼此。
在很长的一段日子里，她甚至没有想过，她会没有机会和他一起走完今生。
哪怕在他娶了裘裕、对自己说出那么多冷言冷语、做了那么多没心没肺之后，她还是可以隐隐感觉到他和裘裕之间的貌合神离，她还是感觉，她的曲泽就在自己遥远的身边。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这个人也会永永远远地离开自己。
——但她不得不接受。
“别难过，我在，我永远会在的。”
?儿无力地靠在身旁秦子赫的怀里，沉默地抬着泪眼注视着远处。
远处一棵高大的参天古树之下，站着一群人，有一些手中拿着铁铲铁锹，另一些人，正在小心翼翼搬运着一口楠木棺材，在他们的前面有一个新挖的大坑，两旁高高地堆着一些土石，他们用绳索绑着它的两端，牢牢地吊着，然后一点一点地将它稳稳地放到了里头。
一声不重不轻的闷响之后，那些人抽走了绳子，开始往坑里头一铲一铲地填土，看到这一幕的?儿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把脸埋到了秦子赫的怀里。
“想哭，就哭出来吧，”秦子赫贴心地揽住她，轻轻来回顺着她的脊背，柔声地安慰着，“憋在心里也难受。”
“子赫，子赫……”?儿只能叫着他的名字，一句别的也说不出来，眼泪，再次泛滥。
泪水汩汩地湿润了秦子赫胸前的衣服，让他不由自主地更加收紧了手臂，将她牢牢地抱在怀里，仿佛要将她按到自己的胸腔中，让她了解自己此刻与她一样的心意，看着她流泪，他却无能为力。
头一次，他无力地感觉到，他真的不够了解她，对于她的过去她的曾经，他以为自己很懂，事实上，却是一点概念都没有。所以若她不开口倾诉，他便无从安慰。
“子赫，我……”?儿无声地哭了好久才缓过气来，有了说话的力气，“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这样死掉……我没有想过他会离开我……”
“?儿，我懂的，我都懂，”秦子赫轻声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什么东西，“原谅我现在有一点点小小的醋意，或者不止一点，不过我还是要把这个还给你。”
“什么？”?儿抬头，定睛一看，垂在自己眼前的居然是那枚被他夺取的石坠子。
“当初我把它抢走，是因为我以为你爱的人是他，是嫉妒心在作祟，但现在我终于明白自己的这份嫉妒是如此多余，?儿，”秦子赫将那块石坠子递到了她的手心里，那些话只说对了一半，嫉妒总还是有的，但曲泽对她这份强烈到让自己都有点震惊的决绝的爱，实在让他无法继续自私下去了，至少当下是这样，“我爱你，所以我不希望你有任何遗憾，你自己留着它，做个念想吧。”
“谢谢你子赫，”?儿捏紧了手心里的这份冰凉的石坠子，上头那个“泽”此时此刻惹得她鼻尖再次泛酸，不自主地靠向秦子赫的怀里，枕在他的胸膛里，“谢谢你懂我。”
“谢什么，我要谢谢你才对，谢谢你一直愿意留在我的身边。”秦子赫更加紧地搂住了她，低头在她的额上留下了一个吻。
“我会在你身边的……”?儿深深地吸了口气，“如果可以的话。”
“当然可以，只要你愿意。”
“好了，别说这个了，”?儿的眼神中还是闪过了一丝回避，岔开话题，“子赫，我真的还是很难受，这份难受，几乎让我……不能呼吸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难受，?儿，我都知道——但日子总得继续往前，我们要做的，是为他报仇。”秦子赫轻轻揉着她的发，刚毅的下巴摩挲着她的头顶，低醇的嗓音里夹杂着些许坚定。
“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吗？”?儿被他的话提醒了，悲伤总有适可而止的一刻，若是能歼灭裘裕一伙，也算是为曲泽报了仇。
“我想既然火攻没有用，那么水攻呢？”秦子赫再度一语惊醒了梦中人，替她抚开垂在眼前的发丝，笑了笑道，“这座城与你的大越所处的北方不同，先不说它地处山谷，排水不畅，你看那里，那条河虽然被他们筑了很高的堤，但毫无疑问，那是一条悬河。”
“悬河？你说的是……”?儿疑惑地皱了皱眉，虽然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但还是被秦子赫现在说的话题吸引了过去，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着，一条隐隐约约的河流跃入眼中，
第二百零二章 峰回路转生死别（3）[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