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徒弟又变回了从前的模样,会笑,会粘人,会撒娇,还会给自己摸尾巴。
除了夜深之时总让他疼,其他的都同之前一般。
老祖终于确定了,是自己给小徒弟的压力太大,他才那般焦躁不安的。
同小徒弟粘粘乎乎了小半月,待小徒弟再次下山,尘昙才想起了自己已经许久未曾见过远山了。
“狐狸。”
来到禁地,没想远山正在擦拭一件法器。
那是孤鸿始祖的成名武器——双刃破魔刀。
刀身如弯月,如蝉翼的刀刃透着刺骨寒芒。
这把武器曾沾染数十万魔族的鲜血,在飞升前,孤鸿始祖将它赠予自己的爱人。
破魔刀出,苍梧大陆都会跟着颤一颤。
尘昙被他这个架势弄的一愣。
“你怎的将它拿了出来?”
毕竟破魔刀不是凡物,远山只当它是孤鸿始祖就给他的念想,从不轻易拿出。
今日突然取出来。
尘昙的心脏猛的跳动好几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一把杀魔的刀,它难道还有其他的作用吗?”
远山的表情似笑非笑,却没有以往玩笑嬉闹的感觉。
尘昙不由得肃下了神色:“…你想出山?”
自师尊飞升后,远山便封山不出了。
“我想杀个人。”
尘昙心头涌上不好的预感:“谁?”
远山狞笑了一声,语气张扬狠厉:“陆随深!”
——
妖族。
断崖边,陆随深一袭黑衣负手而立。
他凝望着眼前的深渊,眼底没有一丝波澜。
挺拔的脊背如山,墨发飞扬。
阎煦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就算你跳下去也不会死。”
陆随深闻言微微侧头,没有理会他说的话:“事情调查的如何?”
阎煦面露无奈:“老样子,崇宁村距离魔族很近,人魔边界发生大战,除了崇宁村的妖族,其他的妖为了保命早早的便撤离到很远,根本没有所谓的目击者。”
谁能知道,眼前的人即便是入了魔,都没放弃继续调查这件事情所谓的‘真相。
誓死都要证明了尘昙的‘清白。
他佩服陆随深的手段,却又不理解他的所作所为。
“你明明知道,尘昙老祖的本源之力无人可以模仿。”
明明陆随深的心中很清楚,偏偏还要找寻自己心中的真相。
“再查。”
“陆随深。”阎煦拧眉,只觉得一切的调查无非都是在浪费时间。
可陆随深偏偏就不认命。
“就算是动用了整个妖族的势力去查探,也不会有你想要的‘真相!”
陆随深显然不想听他说这些,面色被阴霾笼罩:“助你成妖王,你就这点能耐?”
“这同我的能耐又有何干?”
阎煦气的直跳脚:“一切事实就摆在眼前,是你不愿相信,谁能有办法?”
真搞不懂陆随深的想法,蛇族对于感情向来薄凉。
若他真的舍不下老祖,便不再在意那些所谓的仇恨。
可他偏生的想要报仇,又舍不得杀了老祖,如同傀儡木偶一样把自己悬挂在半空,进不能,退不得。
偏生能操控这一切的不是别人,就是陆随深自己。
他把他自己困住了。
陆随深又如何不知!
他回头,再次凝视着眼前的万丈深渊,不甘,疲惫涌上心头。
如果他是个普通人,从这里一跃而下,是不是就可以将一切抛开。
他闭眼,深吸了口气。
“罢了,不必…再查了。”
声音轻淡,随风飘散。
没有回头路了啊...
陆随深暂且将这件事抛在脑后,问阎煦:“妖王抓到了吗?”
“抓到了。”
阎煦开着玩笑,“包括他身边的那些个走狗,就是不知这么多人,你能不能吃的下。”
初时得知陆随深的身份时,他惊讶的不行。
妖魔混血不说,没想他那么有能耐成为了尘昙老祖的弟子,现如今看来更是跟尘昙老祖之间的关系暧昧不清。
当真是好能耐。
自入魔后也不知从哪里搞到的心法,可吸收他人的内息修炼。
不过几月,陆随深就从小小的元婴者到达了如今的出窍期。
陆随深没有心情回应他的玩乐,命他带着自己来到关押这妖王的牢房。
瞧着眼前这群曾经站在高位置上主张着生死大权的人,陆随深心口嘲讽的不行。
这群人可有想过当初陷害蛇族被灭,今日等待他们的却是如此下场呢?
“是你!”
老妖王见到陆随深第一眼便知道自己绝无活路。
暗自后悔当初蛇族覆灭后他没有斩草除根。
现如今陆随深出现在这里,看来老祖也是默许了的。
他们已经知道之前自己派人暗杀路随深的事情了。
若不是他们有用,陆随深真的一个眼神都不想给他们。
命令着阎煦出去等待后,陆随深凌空掐住老妖王的喉咙,将人悬在半空。
下一瞬,赤金色的瞳孔顿现,令人胆寒的魔气顷涌而出。
一道道强势的魔气将自己的内息从体内剥离,老妖王酱紫色的脸死死握着自己的脖子,眼眶中的眼珠暴起,艰难的吐出几个字:“魔...”
蛇族,又有如此纯正的魔气。
老妖王总算是彻底知道了陆随深的身份。
可他,再也开不了口了。
阎煦就守在外面,听着牢房内嘈杂的求饶尖叫声摇了摇头。
一时间,他不由得想起初次见到陆随深的那一晚。
公子如玉,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都是温润淡雅,就像是一块光润的璞玉。
如今,璞玉破碎,缺口尽是尖锐的棱角。
魔不想做魔,最后终是成了魔。
所谓天道使然,命运如此。
又有谁能真的抗衡的了。
——
“远山,你再说一次!”
断尘峰禁地,两人对立。
尘昙面色冰冷,“杀阿深,为何?”
向来纵容尘昙的远山在此时此刻却没有如往常一样嬉笑。
而是一边抹着刀,一边嘲讽的笑:“早在见到陆随深的第一眼,我便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好似这人在哪里见过。”
“他不是你的仇敌,阿深年纪还小!”
“我自知晓,所以最初我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那你...”
“后来啊,我次次见,次次都有那种感觉。”远山打断他,站起身,手拎这刀缓缓的走到尘昙的面前:“此子野心难掩,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阴郁,我就不信你感觉不出来。”
“那又如何?”
就算尘昙早就知晓陆随深骨子里的性情,也不能任由远山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下了定论。
“尘昙,你当真无所察觉吗?”远山目路怜悯,眉头紧蹙的盯着他。
“察觉什么?”
莫名的要杀阿深,又莫名的同他说这些。
远山到底是抽了哪门子的邪风?
见他执迷不悟,远山忽然挑高了声音质问尘昙:“你同苍绝敌对几百年,就未曾察觉陆随深同他之间的相似之处?”
“尘昙,我看你是真真的被情爱迷惑了心智,竟没有察觉出陆随深就是苍绝的儿子!”
哄——
话音落下,尘昙宛若雷击。
阿深,是苍绝的儿子?
怎么可能?
“苍绝为魔,阿深是妖,体内无半分的魔气,阿深怎么可能同苍绝有联系!”
面对远山的诬陷,尘昙暴怒不以:“远山,我知你不喜阿深,但你不能这般污了他的名声!”
若这等莫须有的事情传扬了出去,于阿深个人,于斩魔宗,都不是什么好事。
这让大陆各宗门如何看待斩魔宗!
“你我如此争执并不能解决了问题。”远山知晓自己现在无论怎么说都没有办法说清楚自己的怀疑。
他并没有是实实在在的证据能证明。
尘昙没有察觉也是对的。
因为陆随深从来没有用过那样带有杀意的眼神去看过尘昙。
但是远山不同。
陆随深把他当成了假想敌,那几次隐隐露出的嫉妒和杀意都不是假的。
那样寒冷刺骨的目光,和他曾见过苍绝的眼神一模一样。
“破魔刀引了数十万魔族的鲜血,只需陆随深回来,一试便知。”
“不准。”尘昙想都不想的拒绝。
远山不敢置信的瞪他:“尘昙!”
“若是陆随深真的跟魔族有所牵连,他自小便潜伏在你的身边,现如今又骗你身子又骗你心,你怎能确信这不是魔族的阴谋?”
尘昙反驳:“不会有阴谋,阿深也不会骗我。”
自小便养在身边的人,尘昙再迟钝也能感觉的出来陆随深对自己是真是假。
“他是不是,破魔刀自可认出,你又何必阻拦,魔族之人诡计多端,最擅长的就是蛊惑人心,尘昙,你修行千年,怎能这般执迷不悟!”
“非我执迷!你说的本就是荒谬之言!”
“你!”
远山气极,跟眼前这个执拗的烂花怎么讲都讲不通。
他已经彻彻底底的被陆随深给蛊惑了。
两个人就这样对峙了良久,远山才尝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耐着心好好的同尘昙说。
“尘昙,你听我说。”
“
61.不怕疼,要阿深。[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