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你来找我做什么?”
无事不登三宝殿,远山懒散的将自己挂在树枝上,毛茸茸的大尾巴在半空摇曳,头顶上一双狐狸耳一抖一抖的,一双媚眼含情,衣衫松垮的挂在他的肩膀上,精致的锁骨半露不露,释放天性。
面对这样‘伤风败俗的景色,我们老祖不为所动,甚至眉眼中还带着些许嫌弃。
“风骚。”
远山闻言身体一滑,差点没从树上摔下来。
“本大爷这是风情,不是风骚!”他稳住身形,没好气的瞪了尘昙一眼,“孤鸿最喜欢我这般了,你懂什么?”
昨夜孤鸿入了他的梦,两个人在梦里胡闹了许久,灵魂得到了餍足,今日他心情好才当尘昙进来的,果不其然,他就是不该一时心软。
“有事说事,没事混蛋。”
老祖抿唇,他今日来是有事情想不通。
远山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师尊带着游历四方,大大小小的实情他比谁的了解。
可不知为何,那梦中的场景,他竟然不知从何提起。
总觉得像是难以启齿一般。
见向来耿直的尘昙竟然露出犹豫不决的神色,远山依然是好奇的不行。
一个闪身,他出现在尘昙身边,浑身上下就跟没了骨头一样,双手圈住尘昙的脖颈。
“能让你这朵烂花露出这样的表情,我是越发好奇你想询问我什么了。”
对于远山这种没有骨头亲密的举动,尘昙早就已经习惯了。
他面色淡然的把手掌抵在远山的脸上,一张妖艳的脸就这么被这么不知风情得推开,若是让他人瞧见了,不知会有多心疼,想为美人抚脸。
奈何尘昙的思想本就异于常人,他依然没有什么舍不得的。
“我昨日做了一个梦。”
他并没有提起昨天那些奇怪的感觉,只简单的说了一下梦境里自己所看到的,还有那种很舒服的感觉。
话音落下后,他在看远山,想要听听对方能给他什么样的一个答复。
没想,远山一双精致惑人的媚眼瞪的溜圆,一双唇瓣也微微开启着,与方才风骚的模样大相庭径,毫无形象可言。
…他流口水了。
尘昙嫌弃的往后挪了挪屁股,默不作声远离了远山。
良久过后,远山才回过神来。
哪里还顾得上尘昙的远离,他猛地凑近尘昙,眼眸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那话语就如同连环炮一样。
“那个人是谁?俊俏吗?好看吗?伺候人的家伙够不够用?舒服吗?”
老祖的眉头越拧越深。
怎的狐狸说的话他字字都听得懂,只是这连在一起,他怎么就听不懂了呢?
并且,他觉得远山的话,越说越诡异。
老祖谨慎,不说话,只审视着远山。
狐狸心眼多,从小到大他便对对方捉弄过很多次,这一次说不准又再憋着什么鬼心思。
老祖后悔找他说话了。
“快说呀!”放在平时远山可能会因为尘昙打扰他修炼了而将尘昙踹出去,可今天…
小花居然告诉自己!
他做春梦了!
还跟一个被关在笼子里浑身锁链的男人颠鸾倒凤!
这种事情想想就很刺激啊喂!
他也想跟孤鸿玩!
下次就试试!
“我看不清那人是谁…”
纵然是觉得奇怪,尘昙也架不住远山的询问,只按部就班地回答他:“也不认得他。”
远山想听的是这些吗???
不是!
他想听的是后面那两个问题的答案!
那才是重点好不好!
“家伙事呢?舒服吗?”
尘昙迷茫的歪了歪头,黑灰色的瞳孔中满是纯粹清澈。
接收到这样一个眼神,远山突然很唾弃自己。
我怎么那么猥琐…
阿呸。
他猛地甩头,他才不是猥琐,他只是好奇!
对,单纯的好奇!
所以,他手舞足蹈的给他比划着一些动作,然后口头上给他解释:“就是这样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会疼吗?”
尘昙涉世未深,眼见着远山修长白皙的手指给他展示得动作越发的大胆当放浪,却依旧什么都没有注意到,反而跟个听话的学生一样,脊背笔直,认真听讲。
听到远山问他疼不疼是,他乖巧的点头:“不疼。”
扑哧——
远山脸憋的涨红,为了忍住笑出声音,他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
“那舒服吗?”
他就跟民间那个青楼老鸨一样,引诱着自己手下的‘姑娘。
“就是在他对你这样做的时候…”他又用手指做了几个动作询问:“这样的时候你有没有感觉到灵魂离体,恨不得死在他身上的感觉。”
被猜中了心思,老祖抿唇,恼怒。
怎么远山什么都知道,怎么自己什么都不了解。
这次,狐狸逮着机会一定又要嘲笑自己好一段时日了。
所以老祖坚持自己最后的倔强,不答。
两个人可是相互陪伴了对方许久的老友了,光是尘昙的一个表情,远山都能知晓她心里头的想法是什么。
露出这样的表情,一定是舒服到了啊…
他笑花枝乱颤,眼神在尘昙的身上上上下下的游移,媚眼间皆是调侃。
“啧啧啧,你这花苞快千年了也不见你绽放过一次,本以为你这一世也就只能这样了,内向啊…竟然能在梦里让一个不认识的人给你开了苞,快,变回原身让我看看你这花到底开的好不好看?”
回应他的是一个白皙跟馒头一样的大拳头,一个猝不及防,他被尘昙揍花了脸。
空气一瞬的寂静,尘昙缓缓把手缩了了回来。
瞧着远山的左眼眶多出的一圈乌紫,舒畅的眯了眯眼。
笑了。
真解气。
虽然尘昙不懂情爱之事,可有些传承他心里头还是存在的。
就比如花苞,开花的问题。
“让你口无遮拦。”他幸灾乐祸的骂远山,“活该。”
远山好似才从尘昙的暴力中缓过神来。
自己貌美如花的脸被对方粗鄙得毁了,远山整只狐狸都炸了毛。
“尘昙你这朵烂花!老子今天不扒下你几片花瓣泡酒,都算老子对你顾念旧情!”
一边恼怒的叫喊,一边露出自己骇人的指甲朝着尘昙冲了过去。
尘昙也闷着一股气,一言不合的,两人就这么打了起来。
你拽我头发一下,我挠你脸一把。
两个都是即将步入飞升的大能,此时此刻倒更像是小孩子打架一般。
幼稚的可怕。
一个时辰后,也不知是谁赢了,只见禁地的入口处一只脚将尘昙踹了出来,片刻后又在入口插了一块立牌。
尘昙与狗不得入内。
而后,禁地阵法开启,隔绝了两人之间的联系。
尘昙趴在地上,衣衫不整,发丝凌乱,洁白的衣袍也占满了尘土,屁股上的一个脚印尤为明显。
他扶着地站起了身,看到那个立牌之后,冷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顶着一张被抓花了的脸充满了血丝多么惊悚。
臭狐狸,心眼忒多。
不理他了。
…
他心情好,可不代表陆随深看到他这副模样也会跟着心情好。
那一道道抓痕触目惊心的,看的陆随深心尖都跟着颤抖。
“师尊,您这是?”
尘昙也没想到自己这时候会好巧不巧的撞到小徒弟,一瞬的窘迫在他眼中划过,可在接触到小徒弟男女心疼过后,他才抿唇扬起下巴,告诉陆随深,“方才同狐狸切磋了几招,给他打到流鼻血。”
洋洋得意的模样,还以为他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陆随深:……
两个大能切磋了几招,一个被抓花脸,一个被打的流鼻血。
这是认真的吗?
不过得了这个答案之后,陆随深虽然心疼尘昙的伤势,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他差点忘了在断尘峰上不只只有他和师尊两个人,在不远处的禁地还有一只狐狸在此生活。
并且通过上一世的关系,他已经知晓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那只狐狸有爱人,是尘昙的师尊,虽然他依旧对远山和尘昙之间的亲近有所妒忌,但却没有像曾经那样的杀意了。
而且,就算那只狐狸真的对尘昙有什么不轨之心,他也不敢了。
上一世自己杀了狐狸,尘昙因狐狸而死。
绕来绕去,自己种下的因,尘昙承了果。
他到底还是死在自己的手下。
想罢,他也不再执着于生气,只无奈的掏出白玉膏来为尘昙你上药。
“师尊,下次莫要这般了,脸被抓花了,就不好看了。”
他了解尘昙在乎的东西,便拎着这点同他讲道理。
没想闻言之后,尘昙也不知是心情好还是怎么的,一瞬间乐开了花。
他转头看向陆随深,眉眼弯弯,阳光在上面跳跃着,干净而又清澈,使得陆随深晃了晃眼。
“无妨,狐狸肿成了猪头,丑死了。”
声音如伶仃的清泉,沁人心脾。
陆随深洋溢在他的笑容中,也不自觉的勾起了唇瓣,宠溺的迎合着他的开心:“那是自然,师尊出手,定是非凡。”
老祖得小徒弟夸赞,挺了挺胸脯,骄傲得很。
陆随深顺势又将尘昙拿捏的死死的,只见他一边上药一边继续道:“而且他还很可怜。”
老祖面露疑问,看向陆随深。
不知他此话从何而来。
陆随深笑了笑,露出白皙的尖牙,“师尊有人给上药,他没有,说不准呀,他现在正哭唧唧的一边骂人,一边给自己上药呢。”
说完,他歪了歪头。
少年笑了,侧脸有映着微红的夕阳。
“您说他可不可怜?”
明明还是不足他胸膛高的少年,却是接连几次带给他不一样的感觉。
尘昙不懂,只觉得少年为自己的弟子,很好很好。
有他在,他好似不再想念曾经一个人的生活。
“可怜。”
自己有小徒弟,狐狸没有。
当真是可怜死了。
师徒二人夕阳下含笑对视,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而‘可怜的远山正盘膝坐在禁地的碧玉台上,一边骂骂咧咧的骂尘昙,一边含着眼泪为自己上药。
与此同时,还不忘同自己远在九重天上的老攻告状。
“呜呜呜呜呜呜呜,孤鸿,你家弟子欺人太甚!”
“打人不打脸,他偏生的就打人家的脸。”
“呜呜呜呜孤鸿我想你,你回来吧,人家都毁容了。”
“尘昙那朵烂花,早晚有一天我都要给他修理一下他的枝桠!”
...
絮絮叨叨哭诉了好半天,远山越说越生气,最后甚至迁怒到孤鸿的身上。
给他一顿控诉后,放下豪言壮语。
“孤鸿,你个臭老头,老子不要跟你在一起了,等我的脸好了,我下山就去找其他的公狐狸双修!一日一个!想想就香!”
话音未落,一道雷打破了宁静。
还没等远山反应过来,他只觉得一阵眩晕,最后倒在碧玉台上瞬间失去了意识。
待远山悠悠转醒后,发现自己置身于烟雾缭绕,白云尽在手边的景色之中。
他戳了戳身边如棉花一般的白云,在它消散在自己手中之后,才如同大梦惊醒一般,心中徒生起了不好的预感。
这样的景色...
嗯...
他僵直着身体,缓缓转过身。
就在方才,他感觉到自己被一道锐利的目光紧紧锁住。
果不其然,他的身后坐着一个人。
那人身着一身寝衣,墨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指尖捏着一个酒盏,见他回头,还勾起唇角,对着他挑了挑眉。
一副询问他是不是很惊喜的模样。
没错,此人正是斩魔宗的开创者,尘昙老祖的师尊,远山的道侣,孤鸿始祖。
远山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身体,嘴角抽搐。
说句实在的,惊吓多过于惊喜。
谁能来告诉他,现在九重天都这么好上了吗?
为什么...他的魂体会出现在九重天上?
“孤孤孤孤孤孤...”因为紧张的原因,远山在面对尘昙时利落的嘴皮子已经消失不见。
孤鸿漫不经心的放下手中酒盏,双手抱臂,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孤什么?本尊记得昨日入梦之时并没有让小狐的小嘴受太大的罪,怎的不过一日,这小嘴就说不出话了?”
不等远山回答,他似是恍然一般。
“哦,不对。”孤鸿伸手,指尖顺着远山的脚背描绘至他的脚踝,然后缓缓圈主,“小狐的这张小嘴并没有什么问题,毕竟放在痛骂本尊之时骂的痛快,说要去找公狐狸野合双修的时候,更是说的干脆。”
“所以...如今见到本尊不会说话,是开心过了头,还是...想念某只公狐狸,在本尊面前紧张过了头呢?”
话语间,孤鸿的视线一直都在远山的那双唇瓣上游移着。
似是在做什么决定一般。
比如...远山若是回答的不对,他丝毫不介意真的让他的小嘴出点什么问题。
远山双手捂唇,后背都被吓出了冷汗了。
紧张,能不紧张吗?
背后怒放豪言壮语,被当事人听了个正着。
要知道远山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孤鸿了。
曾经在相处的时候,孤鸿没有什么脾气,对远山也宠溺的不行。
但是远山知道,这人笑面虎,心里阴着呢。
这时候被人抓到了小尾巴,呜呜呜呜呜,别说屁股了,尾巴根都在痛。
“孤鸿~人家想死你了~”
他整理了一下情绪,跟失去了骨头一样朝着孤鸿的怀里扑了过去。
没想半路,却被人拽着后衣领,上半身都悬在了半空。
远山:....他现在是人身,能不能不要这么粗鲁的拎着他。
奈何他此时理亏,一点都不敢反抗。
唯有可怜巴巴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特别无辜,试图感化他。
“呜,孤鸿抱抱~”
他扑腾着上半身,挣扎着就要钻进人家怀里撒娇。
奈何孤鸿一动不动,拎着他的手臂如同磐石一般稳健。
“本尊是臭老头?”
完了。
远山也不挣扎了。
他怕的就是孤鸿跟他算账,不知道什么时候显现的狐狸耳朵也跟着耸拉了下来。
弱小无助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可怜。
奈何孤鸿不吃他那一套。
现如今他正在气头上,小狐调皮,总要管教他什么该说,什么
99.“这是风情,不是风骚!”[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