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慕尚“啪”地摔了本子,在镜头后来来回回踱步。
一分钟后,大导演深吸一口气,坐回原位道:“再来一次。”
旁边的工作人员小声嘀咕道:“已经第四次了。”
“是啊,贺老师今天是不在状态吗?他往常都是一条过啊。”
“不知道……”
贺江也知道是自己的问题,尝试调整好情绪后,重新趴在浴池边,水汽氤氲间,他的身后覆着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正低着头在他的后颈处轻嗅着。
“咔!”
慕尚抱臂,仰头望向棚顶,像是再也忍不住似的,终于发了火。
“你给我上来!”
贺江撑着双臂,从水里爬出来,汪小杨立马眼疾手快将保暖的浴巾披在了贺江身上。
“你过来。”慕尚向他招了招手,“你过来自己看,你在演些什么东西?”
这是贺江进组以来第一次挨导演骂,众人屏息凝神,都不敢说话。
好学生都被骂了,他们还敢放屁?
算了吧,苟好才是正经事儿。
贺江伸过脖子去看监视器,神色默了默。
“看出什么问题没有?”慕尚忍着脾气道:“我让你演自甘堕落,没让你演生无可恋,你看看你那眼神,空洞、麻木,你是被爱人抛弃了,要愤怒,要报仇,不是爱人死了,哭丧给谁看呢?”
贺江:“对不起导演,是我的问题。”
慕尚捏了捏鼻梁骨,大冬天的愣是气出了一身汗,但他本人对贺江的感情还有点特殊,如非必要,是绝对不会指着对方鼻子骂的。
因此在听到对方诚心诚意的道歉后,他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道:“再来一遍,调整好情绪,我相信你是专业的。”
贺江点头,褪去身上的毛巾,重新下水。
打板再次扣响。
贺江在心里默念摒除杂念,好好演。
但人往往是这样,越想把什么事情做好,就越做不好。
慕尚再次沉着脸喊了“咔”。
这次慕大导演是真的气急眼了,也不管是不是大庭广众,指着贺江就喊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演得是个什么角色?”
“你演的是个汉奸,是个荡货,你那副慷慨就义、宁死不屈的贞洁模样演给谁看啊?”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鱼水之欢,没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吗?”
“你非要我把话说的明明白白吗?骚点听到了没有?”
话音刚落,鸦雀无声。
一时之间,落针可闻。
任贺江脸皮再厚,心性再佛系,此时也挂不住面了。
白暂的身体,从脚指尖一直红到了耳后根。
汪小杨扯了扯身边工作人员的袖子道:“慕导怎么什么话都说?他看着不像这样的人啊。”
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慕尚,以手挡嘴道:“我和你讲,但凡当导演的就没有一个脾气好的,这就跟家长辅导孩子写作业是一样的,你管他人前彬彬有礼,人五人六的,一旦到了镜头后,那不把人骂得狗血淋头,都对不起这副口才和满肚子无处安放的才华。”
汪小杨:“是吗,我怎么觉得这么ooc呢?”
工作人员砸吧砸吧嘴,“你就庆幸吧,慕导骂贺老师都算轻的了,前几天骂女主,陈琪,我的天啊,把人家那么要强的一个小姑娘骂的那是一个梨花带雨,比这惨多了。”
汪小杨尴尬又心疼地看了眼他哥,五官都拧在了一块儿。
贺江默默地叹了口气,他当然懂什么是鱼水之欢,不但懂,他早都被某人实践透了,但他现在的确是有点不太专业,因为他满脑子都是那个在医院里半死不活的前夫。
慕尚是个精益求精的人,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的戏里出现这种大瑕疵,当即挥手道:“先拍别的场景,这场往后延,你什么时候调整好了,什么时候演。”
贺江没有说不的权利,可怜巴巴地从水里出来了。
汪小杨:“哥,你没事吧。”
贺江抓了抓被水浸湿的头发,“没事,我的问题。”
“但是刚才慕导骂的也太难听了吧,如果吼可以解决问题,驴都可以统治世界,他就不能好好和你说,或者私下里找你。”
贺江摇摇头,“角色而已,又不是说我,我没演好活该被骂。”
汪小杨叹气,“哥,你就是脾气太好了。”
贺江微微一滞,他的脾气真的好吗?
如果好,陆沉现在怎么会在医院里。
只有莽夫解决问题的方式才是用拳头,他无比懊恼自己的行为。
虽然陆沉已经脱离了危险,但贺江还是愁得不行。
冷静下来以后,他担心的不仅仅是陆沉的身体安危,最伤脑筋的是——
真不是他自恋,他觉得陆沉百分之八九十会拿这个事纠缠他。
对于陆沉这个人,他毕竟相处了五年,对方是个什么脾性,他就算不是了如指掌,也多少能估摸出一二。
那简直就是死皮赖脸的一把好手,在外面装的有多正经,扒下身上这层伪装后,内里就有多么荒唐。
因为提前收工,贺江早早地回
第37章 我打断了他的好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