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兀术接到熙宗召唤,令他即刻进宫,兀术心道:“自皇太子死后,皇上已经多日不上朝了,怎么忽然间传本王,莫非又有什么事故。”
兀术一面想,一面换了衣袍,骑马匆匆赶到皇城,高昌寿引领着兀术到宵衣殿,却不见熙宗的面,兀术肚里犯疑,笑问道:“陛下何在。”
高昌寿道:“陛下让王爷等着。”
兀术想了想又道:“郎君可知陛下,突然传唤本王来,所为何事。”
高昌寿抬眼撇了四周,见四下无人,悄悄道:“和书信有关。”兀术重复道:“书信。”肚里却寻思着什么书信。
宵衣殿西间,熙宗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原来熙宗收到裴满忽达呈上的,兀术和部将通信的书信。熙宗看了十分生气,立即宣来萧仲恭让他拟旨降罪兀术。
萧仲恭劝道:“这些只是越国王私下的书信,满朝文武官员家中随便一搜,就可搜出十七八封的这样的信。若是依次就断定他图谋不轨,一则太过武断,二则证据不足,三则难以使人信服。就算陛下要降罪越国王,罪责要怎么罚呢?罚的太轻,太重都不行。太轻无作用,太重会逼反他,以臣看来,陛下莫不如以谙班勃极烈这个位置试一试他,再将书件给他,以示警告。”
熙宗闻言沉吟片刻,点头道:“好,就依郎君所言。”
兀术正在大殿,焦急的等待着,忽的便听到脚步声响,兀术参拜道:“臣叩见吾皇万岁。”
熙宗阴沉着脸,道:“四王叔请起,来人,赐座。”
高昌寿闻言,早命人搬来一张椅子,请兀术坐。
兀术见萧仲恭萧丞相在也一旁,朝他拱了拱手,心道:“怎么他也在。”萧仲恭笑着还礼,笑道:“王爷请坐。”
兀术狐疑着坐了,又暗想起熙宗刚进来时,脸上分明带着怒气,想了想问道:“不知陛下召见臣,所为何事。”
熙宗冷笑道:“四王叔,朕封你为谙班勃极烈如何?”
兀术闻言一惊,想了想,忙伏地叩头道:“臣万死不敢受,请陛下收回成命。”
熙宗听了,笑了笑,又叹道:“皇太子死了,众位大臣都说四王叔是谙班勃极烈的不二人选。朕也觉得四王叔的武功、才干、谋略都堪当谙班勃极烈。”
兀术抬头凝望熙宗,见熙宗眼角虽带着笑意,但笑中却带着深如寒潭冰水的寒意,兀术道:“臣惶恐,臣一心辅助陛下,绝不敢生二心。且陛下风华正茂,将来一定有优秀的皇子继承大业,延续陛下千秋万代基业。谙班勃极烈绝不是臣可以做的,陛下若一定要立臣,臣只好请求罢官归隐。”
熙宗闻言,勉为其难的叹了一口气,道:“四王叔既然执意不肯,朕也不勉强王叔了。以王叔看来,朕立谁为谙班勃极烈合适啊!”
兀术想了想,恭敬道:“立谁不立谁不是臣能决定的,一切要陛下决定,若是真要臣说出一个人,臣以为陛下将来的皇子,才是做谙班勃极烈的不二人选。”
萧仲恭听了,暗暗赞叹道:“这越国王真是老辣精明之人,几句话就打消了皇上的疑虑。”
熙宗闻言大喜,笑道:“朕给王叔准备一份礼物,来人,呈上来。”
高昌寿闻言将一个包裹递给兀术,兀术接过打开一看,大惊失色,见黄绸包裹中,包着他和部将、属下、朝廷官员来往的信函。
兀术惶惶道:“陛下,这些只是臣和下属的私人信件,不涉及朝堂国事,请陛下明鉴。”
熙宗笑道:“四王叔不必惊慌,朕要是怀疑王叔,就不会交给王叔了。”
兀术闻言,诚惶诚恐的应了声是,又暗暗想着这些信件,都放在极其私密的地方,怎么会到了熙宗的手里,某非他越国王府有熙宗的耳目。
熙宗又过问了几句朝堂事,兀术一一回答了,见熙宗无话问,又朝熙宗行了跪拜之礼,退了出来。
待兀术走后,熙宗问萧仲恭道:“郎君以为越国王如何?可有贰心么?”
萧仲恭想了想,拱手道:“以臣看来,越国王对陛下忠心耿耿。”
熙宗闻言嗯了一声,挥了挥手,萧仲恭道:“臣告退。”说着退了出去。
兀术快马赶回府,脚底生风似的赶回云鹰殿,却见哈迷蚩坐在殿内喝茶,哈迷蚩起身参拜道:“属下拜见王爷。”
兀术嗯了一声,摆手令他坐了,绷着脸道:“郎君好生自在,喝茶都喝到本王这来了。”
哈迷蚩见兀术,脸色阴沉,笑道:“王爷为何事烦心,不知属下能解忧否?”
兀术闻言冷哼一声,将黄绸包裹仍在桌案上,哈迷蚩打开看了,笑道:“这些信,都是部将写给王爷的,也有属下的,王爷怎么从外面拿进来。”
兀术冷笑道:“是陛下赏给本王的。叫本王好好看看,这是陛下对本王的警告。”
哈迷蚩听完正色道:“看来皇上对王爷的猜忌之心越来越重了。”
兀术叹道:“是呀!想当初他四王叔四王叔的,喊的多么亲切,现在好了,我替他将豺狼虎豹都除去了,他又嫌本王碍眼了,又想清理本王这块绊脚石了,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句话说的果然不错。”
哈迷蚩笑道:“王爷只管放心,皇上虽猜忌王爷,但是他更忌惮王爷,没有证据他是不敢杀王爷的。若不然今天,王爷也不会活着回来了。”
兀术叹道:“皇帝杀人还需要理由吗?‘莫须有就够了。粘罕、达赖真的就谋反了吗?以本王看也不见得,可皇上为何容不下他们,非要他们死不可,皆因功高震主啊!一句功高震主,害死多少名将谋臣。如今皇上也将本王划为这一列了。想不到我完颜兀术戎马一生,为大金国南征北战二十多年,临到晚年,还要落得一个功高震主的下场。”
哈迷蚩意味深长道:“王爷想要反击吗?”
兀术道:“你若是想让本王造反,你就别说了,本王不会造反的,我完颜兀术绝不会落一个叛国弑主的骂名。”
哈迷蚩叹道:“那王爷也只能学魏公子信陵君了,终日以醇酒妇人为乐了。”
兀术笑道:“本王也不愿留下醇酒妇人的庸碌名声,好了,本王自有打算。眼下本王,还有重要的事要做。”说着,又令人呼唤紫荆、紫笑,将眼一瞪,喝道:“大胆奴婢,竟敢偷盗本王书信。”
二人闻言,吓得腿一软,扑通跪在地上,颤颤道:“没有,奴婢们没有偷。”
兀术喝道:“藏书阁的钥匙,是你们掌管的,不是你们,信怎么不见了。不是你们,还有谁进过书阁,说。”
紫荆想了想道:“是芮王,芮王进过藏书阁。”
兀术闻言大惊道:“亨儿。”顿了顿又道:“芮王什么时候进去的,都做了什么。”
紫荆道:“王爷去燕京的时候,芮王爷进去过两次,昨天又进去一次,至于做什么,奴婢实在不知道。”
兀术怒道:“为何不告知本王。”
紫荆、紫笑吓得浑身酥软,颤颤道:“王爷饶命,芮王爷不准奴婢说出去,要是奴婢们告诉王爷,芮王爷就要杀了我们。”
兀术听了,心中燃起怒气,猛地一拍桌案,喝道:“去,把亨儿给本王叫来。”
紫荆、紫笑闻言,跌跌颤颤去了,再进来时,见后面跟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拿冷眼扫视兀术,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薄笑。
兀术喝道:“你这是什么态度,见到阿玛怎么也不问好。”
完颜亨听了,冷冷一笑,道:“小王拜见越国王,越国王好。”
兀术喝道:“你。”气的握了握拳头,又指了指桌案上的信件,问道:“你进过本王的书阁,是不是。”
完颜亨笑道:“是,小王不但进过,越国王的那些书信,也是小王拿出来的。”
兀术怒道:“你,你拿的,谁让你拿的。”
完颜亨冷笑道:“小王我去我自己家拿东西,还用谁让,自然是小王我想拿什么,就拿什么。”
兀术闻言勃然大怒,怒喝道:“闭嘴,在我面前,你还敢自称王,你老实说,你将信交给了谁。”
完颜亨赌气道:“小王爱给谁给谁,你管不着。”
兀术闻言,气的头嗡嗡乱叫,脑中一阵乱鸣,好一会,脑子才清醒了,喝道:“来人,拿本王的刀来,你要说不说,本王今天就砍了你。”
兀术一番话,更激起了完颜亨的逆反心理,笑道:“好啊!你杀了我吧!当年我阿者就是被你杀死的。”
兀术闻言震惊道:“你胡说什么,你阿者不是我杀的。”
完颜亨道:“不是你杀的,也是你害死的。今天你不杀我,我也要杀了你为我阿者报仇。”完颜亨说着,抡起胳膊上前就要打兀术,被兀术三下两下制服了,命人捆绑了,喝问道:“阿玛再问你一遍,你为什么要进书阁盗信。”
完颜亨闻言拿眼瞪兀术,撇嘴不语,哈迷蚩看出他们父子二人交上劲了,上前笑道:“王爷让属下试试。”
哈迷蚩笑道:“芮王能否告诉老朽,王爷为何进书阁,为何盗信,盗走之后又交给了谁
第237章 书信案越王遭猜忌,查因果兀术审亲儿[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