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涯看着幕布上凸起的肥壮的人形,眼神快要刺穿幕布盯在他身上,对这个人的怒意不只是为自己,更是为他亲口说出的施以暴行的那些人,他所伤害的那些人,和他遭受过一样对待的人,甚至更甚者,谁能为他们讨回公道?
岑肖渌挪开脚,付楼在幕布底下痛哭着求饶。
岑肖渌看见昌涯蹲了下来,慢慢把手放在了付楼的颈间,缓缓收拢五指。
付楼发出喘不过气的濒死声,昌涯手背青筋凸起,死咬牙关,在付楼快不行了时终是松开了手。
岑肖渌接住了昌涯卸力的身子,他摸着昌涯颤抖的手,把一把小巧的匕首塞进了他的手中。
“昌涯,你的心要再硬一点。”
岑肖渌一手蒙住了昌涯的眼睛,另一只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带着他握匕的手缓缓举高,朝着付楼的手背狠狠插了进去。
“啊!”
……
昌涯和岑肖渌送小孩回住处后,昌涯有问他打那些人时心中所想,他当时一心应对付楼,无暇他顾,他怕小孩陷入极端的报复心理。
“我不想打他们的,因为我不希望别人那样对我,所以我也不能这样对别人,但,但是我很生气,因为他们对那些人做的事,他们该打!”小孩讲到这还很激动。
昌涯摸摸小孩的头:“你做的很好。”
*
五个鼻青脸肿的人被各家在大门口捡了回去,家中人在他们身上发现了自家孽子写的血书,血书上陈述的桩桩件件让主人家的脸都丢尽了,各自醒来后得到了各家老爹一个大大的耳光。
家主们骂他们打架闹事,祸事做尽,丢人现眼!
五人醒来脑袋尚不清醒,跟家人解释说自己于十八日应柳儿的约听曲去了,没有打架,此番又遭到了痛骂。
“脑袋里尽想着凭空鬼混,一天到晚不干正经事,腿给你打瘸了再叫你不能去瞎胡闹!”
家主们痛定思痛把自家孩子关在家中立志要让他们改掉坏毛病,踏实跟在先生后面学知识。
后来,五人被获准出门打听后才知道柳儿姑娘早在十五日便离开了水镇,哪里还能给他们邀约。那百合堂亦是泰安书局乐老板的家宅,也不叫什么百合堂,而是叫乐水斋,几人闯进去一看,哪里有什么戏台子红灯笼,就是一普通家宅正堂。
他们跑雀园春找绿凝,被老鸨直往外赶,这几位哥儿家里可是下了死命令的,那是分毫也不敢让他们沾上一粒姑娘们的脂粉啊!好不容易瞅见绿凝,人家姑娘见了他们陌生的很,完全不识得他们是哪几号人。
妈呀!这真是撞了鬼了!
打架打伤脑袋了?
那些惊惧依然残留在他们脑内,被他们伤害过的人问罪的惨白面孔依然历历在目,时时刻刻警醒着他们人在做,阎王在看,再不敢生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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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日一事过后,小孩的询灵请求便算是完成了。但基于他们了解到小孩的过往,工头那边拖欠小孩的钱也要想办法给他讨回来,这事不能闷亏往肚子里吞,如此便算了,若继续这样下去,小孩还是会被差别对待。
一日,昌涯和岑肖渌带着小孩准备去找工头时,在大街上撞见了付楼在闲逛。付楼见了三人,尤其是昌涯,脸色变得青白,绕着道就想躲过去。
岑肖渌心念一动,上前揪住了他的后脖领,把他拉了回来。
“哎哎!别扯,别扯,我自己走。”
岑肖渌放了手,让付楼站稳了。付楼此后秉性大变,在家人的说服管教下性子完全收敛了,出门不再呼朋引伴了,说话不再阴阳怪气,看人也不再鼻孔朝天了,只是那学识是一下填不满的,好在不再把先生的话当耳旁风,至于是不是左耳进右耳出那就不得而知了。
昌涯也不再像之前一样怕他了,见到这曾经欺辱,嘲笑过他的人已经能以平常心处之了。这可以说是一个意外收获,本来他们此趟独自接手询灵者要务,是为了帮助小孩解决他的困扰,却也顺带帮了自己。
岑肖渌偏头对昌涯道:“带上他吧,能派上用场。”
付楼起先有些不情不愿,听了他们要去干什么后勉强算是同意了。
来到堆积货物的场地,一个个工人把重物抗在肩上排着队往前走,一个眼尖的看见了小孩“呦”了一声。
“这些天你咋么消失啦?”
小孩挠挠头:“嗯……”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昌涯搭住了小孩的肩,上前询问工人:“请问你知道工头在哪边吗?”
工人好奇地目光在几人身上打转,随即往一个方向指了指:“在那儿清点货物呢!”说罢,抗起地上的货物,“哎,我不跟你们说了,我得走了!
第 65 章 淮岸新生八[1/2页]